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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自我:神秘學中的靈魂奧秘

理解「自我」的真諦:從人格到高等心靈的啟示之旅

『有個很大的奧秘,是關於有意識的自我 (EGO) 或稱人類靈魂。』

- 布拉瓦茨基,《秘密教義》第二卷

在當今許多流行的靈性教導中,常常對「自我」一詞進行貶低,這可能讓一些人感到困惑和不解。然而,在神秘學的教義和文獻中,我們卻常常看到這個詞被使用,而且並沒有任何負面或批判性的意涵。

「自我」究竟是一個負面的詞彙嗎?我們是否真的需要如許多人所強調的那樣「擺脫自我」、「克服自我」,甚至「摧毀自我」呢?

對於這個問題,我們首先需要理解兩個重要且根本的事情:

(1) 「自我」這個詞的字面意思是「我」。如果一個人在塵世上沒有任何「我」的內在覺知或感受,他就不可能過著有意識和智力的生命無論這個人是否聲稱已經「拋下」了他的自我。我們每個人都是一個「我」,這個事實是無法逃避的。我們並非擁有自我,因為我們就是一個自我。

(2)正如布拉瓦茨基在《神秘學詞彙》(第111頁)中所解釋的那樣:『秘傳哲學教導人們存在兩個自我,一個是凡人或人格的自我,另一個是更高等、神聖和非人格的自我,並稱前者為「人格」,而後者為「個體性」。「自我」的意思是「個體性」,絶不是「人格」,且它與「自我主義」或「自私」相反;自私是人格的典型特徵。

在神秘學術語中,作為我們轉世部分的靈魂,常被稱為「自我」。這被視為我們的「永恆個體」,真正的「我」,是個體的「心智實體」或所謂的看不見的思想者,存在於世世代代。它是真正的思考者、行動者、實踐者和體驗者,創造並體驗業力的人。

它是通過它 「當前的人格」來執行,包括了個性心智(或日常的大腦意識)與用以運作的低等載體、工具或方面,包括了慾望的本質、生命能量、精微星光體、以及肉體的外殼,我們對後者最為熟悉。

這永久的個體性是轉世的自我,被稱為高等心靈;而在每個連續的投生中,當前人格都是嶄新且獨特的,被稱為低等心靈,是我們自己業力的後代,是我們過去思想、語言和行為的結果。「心靈」 (Manas) 是梵語中的「心智」。根據神秘學,心靈是一個原則,但在投生時它具有雙重性質。

即高等自我和低等自我。在古希臘哲學中,它們被稱為「心智」(Nous) 和「賽琪」 (Psyche),對應於我們存在中智力的和心靈感應元素。《心靈感應和智力行為》是布拉瓦茨基最深刻和最深奧的文章之一,她以一種非常深刻和啟示性的方式探討這個議題。

『我們相信一連串轉世中同一個自我的發展,這觀念是我們整個思想體系的核心。舉例來說,所謂的「史密斯先生」並非單指一個獨立存在的個體,而是由無數記憶線條串聯而成的日常經驗集合,形成了史密斯先生所認知的「自我」。然而,這些經驗並非真正代表「我」或「自我」,因為史密斯先生會遺忘大部分日常經歷,只有在回憶時才會感受到「自我」存在。因此,我們將這些經驗集合稱為虛幻的人格(因其有限且短暫),用以區分那些引發「我是我」感覺的內在元素。我們稱這種「我是我」為真正的個體性;同時,我們形容這個「自我」或個體性如同一位演員,在生命的舞台上扮演多重角色。每個新的人生在世間,就像劇院舞台上的一場表演。在某個晚上,這位演員或「自我」以「麥克白」的身份登場,隔天以「夏洛克」之名亮相,再之後以「羅密歐」姿態示人,如此輪迴,直至完成整個投生週期。自我啟程踏上生命之旅,先是精靈,接著是警官、士兵、僕人、合唱團成員;然後晉升為「旁白」、擔任領導者,期間也飾演些許不重要的角色,最終以魔法師「普洛斯彼羅」的身份從舞台上離場。

— 布拉瓦茨基 ,《神聖智慧之鑰》 p. 33–34

人們心中有一種內在元素,讓他們產生「我就是我」的感覺。這個「元素」就是我們內在的心智元素,即心靈原則。它代表著我們的靈魂,是我們永恆的精神個體。

在布拉瓦茨基《神秘學詞彙》第154–155頁的「個體性」條目中,她將後者定義為「人類高等自我的稱呼之一」。我們區分了永恆的神聖自我和注定消逝的凡人自我。在肉體死亡後,凡人自我(人格自我)只在慾界 (Kama Loka) 存在一段時間;而個體性將永遠存在。

高等自我的特點是「本體性」,而低等自我的特點是自我主義或自私。

自我意識是無法完全消除的。『個體性永遠存在。』為甚麼呢 ? 這怎麼可能? 這個個體性、自我、這個內在和更高的「我」到底是什麼? 古老的東方神秘主義宣稱它是一種純淨神聖的實體,是某種「天上的流放」,是一種神靈,是「普遍心靈」的個體化射線,是「心智之子」(Manasaputra)。

『在本質上,它是「思想」,是個體化的「思想」。在其中,被稱為「(普遍)心智之子們」(Manasa putra)。心智是一個「原則」,同時也是一個「實體」和個體性或自我。它是一個「神靈」,然而它注定要進行無盡的投生循環,每次都要負起責任、每次都要受苦。這是轉世的原則,或者我們所說的神聖之人,在整個生命週期中是不可毀滅的:作為一個思考的實體,甚至作為一個空靈形體,都是永恆的。』布拉瓦茨基在《神聖智慧之鑰》p. 184, 183, 177中如此說道。

「對於現代追求靈性的人來說,這可能會讓他們感到不安。他們不僅試圖貶低個體性的概念,甚至還想否定思想和思維的重要性和行為。摧毀你的思想,超越心智,放棄思考,生活在無心智、非思想和非思考的領域。他們如此強烈地敦促著我們,但顯然沒有意識到,我們是進化中的心智和思考者,因為「思智與靈魂是完全相同的術語。」(布拉瓦茨基,《秘密教義評論》 p. 29)

然而,我們確實必須擺脫我們低等心靈的思維、習以為常的行為和自私性。這些都關係到人格,而非個體性,後者才是高等心靈的表現。神秘學稱我們的低等自我為 「個體人格」,而高等自我為「非人格的個體性」。這是一個值得沉思和琢磨的議題。『真正自我的普遍意識相較於人格虛假自我的自我意識,超出了百萬倍。』(《討論》第74頁)

這個高等自我存在於其獨有的層面上,即高等心智層面;它天生具備全知,超越了這個物質層面和物質大腦。通過精神上的修行,包括自我掌控、自律、自我淨化,以及在冥想和日常活動中培養的專注力,我們能使大腦和人格心智更加通透、更開放地接受我們永恆存在的影響和靈感;這個自我在教義中有時被稱為我們的「父母自我」和「高等自我」。

『如果人格(低等心智或肉體心智)能夠受到高等自我的啟發和照亮,這個世界將不再有罪惡存在。然而,現實卻非如此;他們被星光界流體之網所纏繞,逐漸與其高我分離。』 –布拉瓦茨基,《秘密教義評論》

幸運的是,在那些短暫而又罕見的時刻中,我們的高等自我仍能發出光芒,比如那些罕見而準確的直覺、預感,以及良知的呼喚。

安塔卡娜拉 (Antahkarana) 這個個術語被『神秘主義者解釋為…連接高等心靈和低等心靈之間道路或橋樑,或稱「神聖自我」和人類「人格靈魂」之間的連結。它扮演著兩者之間的媒介角色,將個人所有的印象和思想從低等自我傳遞給高等自我,從而被不朽的實體所同化和儲存,進而與它一起成為不朽的。這些元素是唯一能在短暫人生中,超越死亡和時間的存在。』– 布拉瓦茨基(《神秘學詞彙》 p. 23)

許多神秘學的學生能夠看見並理解「光之存在者」這一現象,在眾多瀕死經驗中尤為明顯,這直接關聯到我們高等自我的存在。以下是1989年出版的《十九世紀解釋瀕死體驗:布拉瓦茨基的神秘學所提出的超個人死亡模型》的節選,作者是法國巴黎神秘學家聯合會的長期成員讓-路易-西蒙斯 (Jean-Louis Siémons) 博士。

「進入光」或「遇到光之存在者」 是以一種象徵性的方式來解釋人格自我重新融入其自我意識的根源。

『難怪臨死經驗者會感到無法用日常生活中的通常語言來描述他們的經歷。就像柏拉圖在他的《共和國》(第七卷)中所想像的洞穴中的囚犯一樣,他們從出生起就習慣於影子在該世界移動的隨意影像(印度教的幻覺),並被束縛於他們的二元論觀點(我、他人等)以及他們對於時間的線性感知,認為時間是在過去和未來之間流動。然後突然間,囚犯們被釋放並拖出了山洞,來到了一個被陽光普照的地方,這裡超越了所有曾經習慣的限制。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回歸到了他們的「父母自我」,儘管他們不自知;而他們的心理運作將後者視為與自己不同的人格存在:一個歡迎他們的光,或「光之存在者」。用穆迪的話來說:

『這個存在具有非常明確的特質。對於臨終者來說,這種存在所散發的愛和溫暖是無法言喻的,讓他感到完全被環繞、被填滿,並在這存在之前感到完全自在和被接納。他感受到這股光的吸引力是無法抗拒的,他不可避免地被它吸引著。』[R. 穆迪,死亡回憶 p. 59]

『許多曾有此經歷的人常用不同的詞彙來形容這種「存在」- 或許是神、基督、天使、引導者,或其他形式。顯然地,他們對於深層心靈的學問知之甚少,因此很難找到更適當的術語,或以一種易於理解的方式來描述他們與各自「自我」的意外相遇。它似乎「瞭解他們的一切」,並給他們「完全的愛和接受」,且與他們有一種親密的、「人格」的交流事實上,從神秘學的角度來看,,這個自我對它的塵世人格並不陌生,反而對他們的命運保持著密切的「關懷」:從出生到死亡,這個超越人格的個體性一直在反思(或「冥想」)它的塵世代表(或散發物)。它記錄著後者的行為,並透過直覺、夢境等無聲的語言來啟發他們。』

『人生萬物皆無常,唯有阿賴耶識,那純淨而明亮的本質,永恆不變。人如同其水晶般射線;內在擁有一束無瑕的光輝,而下層表面是被粗糙的泥土所覆蓋。那束光是指引你生命者和你的真正本體,既是觀察者,也是沉默的思考,受低等自我之苦。』

《寂靜之聲》 — 布拉瓦茨基翻譯自《金誡書》

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高等自我,因為據說在「天上層面」的「眾神」和塵世上凡人一樣多,還有那些正處於兩投生之間天界狀態的人。

每個男人、女人或孩童,都是其「自我」的具體化身;這種永恆的個體性、真實的內在「我」,體現在當下這個稍縱即逝的人格或暫時的角色之中。低等的「我」常常自私且被慾望所驅使,而高等的「我」則具有非人格、普遍性、利他主義、智慧、愛和慈悲的性質和本質。一個人若能成功地掌控外在人格,讓內在的個體性持續閃耀光芒和榮耀、穿越外在容器,這樣的人才能真正被視為神聖的投生。這是我們每個人的使命和命運。曾有人問布拉瓦茨基說:「但高等心靈和低等心靈不是一體的嗎?」她回答道 :

「他們是,卻也不是,這便是偉大的奧秘。高等心靈或自我本質上是神聖的,因此是純潔的;沒有任何污點可以污染它,也沒有任何懲罰能加諸其之上;它是無辜的,也不牽涉於其低等自我的蓄意行為之中。然而,儘管高等和低等心靈具有雙重性、且在世時彼此有所不同,但「父與子」卻是一體的,當低等心靈重新與「父母自我」結合時,它也將所有的惡行和善行都連結在後者身上,或印記於其之上 — 兩者都將承受苦難。高等自我雖然是無辜且完美無瑕的,但在未來的投生中,他們將共同承擔低等自我錯誤行為的懲罰。整個救贖學說建立在這古老的神秘信條之上;因為高等自我是塵世人格的原型。對於瞭解其內涵的人而言,這是一則關於毗首羯摩天(Visvakarman)的古老吠陀故事再度得以實際展現。 毗首羯摩天是全知的父神,超越凡人的理解;他最終以神聖精神布瓦納(Bhuvana)的兒子身份,犧牲自己來拯救世界。在印度哲學中,「高等自我」的神秘名稱是「精神化身」(Kshetrajna),它能使「身體」(kshetra) 活躍。若對此名稱進行詞源分析,你會發現其中包含「最初誕生」(aja)一詞,也有「羔羊」的意涵。這一切都很有啟發性,足以寫成許多書籍來探討「基督 — 精神化身」在誕生前後的類型和原型的發展,他被視為「神-人」,是最初的誕生者,以「羔羊」象徵。秘密教義揭示了「心智之子們」(Manasa-Putras)或被稱為「自我們」,他們知情且自願地承擔未來人格所有罪孽的重擔。因此,我們很容易看出,真正的受難者不是A先生,也不是B先生,也不是週期性披上外衣的人格;而是那些犧牲自己的自我,他們才真正是我們內在無辜的克里斯托斯。因此,神秘主義的印度教徒認為,永恆的自我(一中三,且三合一)是「戰車伕」或司機,人格只是暫時和短暫的乘客,而馬則代表人的動物性慾望。總而言之,當我們對「良心的聲音」視而不見時,我們實際上是在把我們內在的克里斯托斯釘在十字架上。』

這確實是一個「偉大的奧秘」,正如布拉瓦茨基所說。在地球第三根種族後期,這些自我的循環投生朝聖之旅更加有趣;這段時期被稱為利莫里亞紀元,可能發生在約 1,800 萬年前。

當他們集體轉世為無覺知的「動物性人」時,真正的人類才誕生。我們所使用的「人」這個字源自梵文的「心智」(Manas)。這一概念在布拉瓦茨基不朽的著作《秘密教義》中有所描述和解釋,特別是在第二卷「人類起源」中,該卷涵蓋了人類的起源、誕生和進化。

我們的自我即為我們的個體自我意識;或者說是具有自我意識的個體性。

因此,神秘學研究者最好保持這個術語的完整性,就像布拉瓦茨基、她的同事威廉賈吉以及他們的智慧大師所推崇的那樣。

在神秘學的文獻中,「自我」這個詞無論是大寫還是小寫,都帶有正面且良好的意義。在布拉瓦茨基數千頁的著作中,她對「自我」的論述與當今流行的靈性概念有所不同。若我們欲準確描述並傳達她的教義,我們應該以她和其他大師為典範,而非隨波逐流。當她提及低等自我時,她總是將其形容為低等、個體或虛假的存在。更常見的是,她僅將其稱為「人格」,將「自我」一詞保留給永恆轉世的個體性描述。身為神秘學的誠摯學子,我們也當如是。

因此,若有人對此詞產生誤解,這並非我們的問題,而是一些人對崇高詞彙和形上學概念的非哲學性濫用和草率詆毀。

在結束本文時,有一點仍值得一提。在神秘學中,「高等自我」和「本體」並非同義詞。在這篇文章中,我們談的是高等自我,並未觸及本體。或許有人會反對:『但在英語中,Ego 和 Self 是同義詞!』確實如此,但在神秘學教義中,它們並非總是完全相同的概念。

我們的真正本質並非「心靈」或「菩提」,而是「阿特曼」。在梵文中,「阿特曼」直譯為「本體」,然而它並非指某個「自我」。這個本體是所有人共通的、純粹永恆的精神,是超越個體性、無限神聖本質的存在,是最高無所不在的能量,而非任何形式的自我、個體或個人實體。阿特曼非實質存在,而是「絕對非實體」,是無限神聖原則,是神本身,是終極的。

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高等自我,然而「本體」是普遍存在的,且每個人都是一樣的。靈魂眾多,精神唯一。克里希納在《博伽梵歌》中告訴阿朱納,就如同一輪太陽照耀著地球上的每一個身體,同樣,一個相同的精神也照亮了每個靈魂。精神、阿特曼、本體,不是個體化的意識,而是純粹意識本身。

我們應當時刻牢記永恆智慧的教誨,不只為了個人的人格或個體而活動、行動和生活,而是為了「一切生命的本體」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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