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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水瓶型類型

水瓶座的主宰星是天王星,烏拉諾斯。古典作家筆下的烏拉諾斯,是薩圖恩之父、是朱比特及其兄弟的祖父,以及眾多小神的曾祖父。因此,烏拉諾斯被視為偉大力量,與萬物初始、宇宙建構基本原則密切相關。詩人們通過神話,試圖描繪這位神祇在天界體系中的地位,在冥思後,產生的印象是一種遙遠、不可及、浩瀚無垠、難以言喻、無法定義的存在。他所關涉的是難以掌握的根本真理。在那遙遠的時代,其王國才剛誕生,混沌的統治甫結束,甚至最初的分化或分類傾向尚未活躍。因此,在神話的烏拉諾斯統治時期裡,其子女們仍被囚禁在母親提提亞的黑暗之中。提提亞被稱為「大地」,象徵著宇宙中的女性原則——物質。後來,他們密謀推翻烏拉諾斯,薩圖恩在閹割父親後掌握政權。薩圖恩代表的是振動或規律形式的能量;此神話宣示「時間設定了界限,並劃分邊界。」此叛逆之子的行為,使烏拉諾斯從此失去了創造的能力,轉而「落入」了廣闊的涅普頓之洋,而涅普頓的領域象徵著星光界。因而誕生了愛神阿佛洛狄忒,同時,開啟了一個全新活動和能量秩序,使得宇宙從混沌之境中演化而來。

希伯來經文在《創世記》第一章中,以另一種方式講述相同故事,同樣一開始天地僅為潛在存在。上帝的靈運行於水面之前,天地「無形空虛」,之後「旱地」——也就是物質層面——才得以顯現,光才能充分震動發揮。古老諸神的工作是創造能量;接下來是創造活動,最終分化出各種類型和形態。上述對「至高天之神」烏拉諾斯的詩意描述,似乎將他提升到一個極其遙遠的領域,以至於難以理解其功能。然而,他所主宰的這片奇妙領域,其實並不遙遠或陌生。「天國就在我們心中。」這句神秘的話極為真確;我們確實處於天國之中。其影響無處不在,甚至在物質層面。這句話意義深遠,地球母親散發著溫柔而美麗的光輝,如同其他行星兄弟姐妹,都是輝煌蒼穹的一部分。烏拉諾斯的力量也被定義為「空間之神」,一切存在都與他有某種關聯,並處於其影響範圍之內。在古典藝術中,從未出現其形象的繪畫,可見古人對他有著特殊崇敬;而關於薩圖恩及其子女的繪畫卻屢見不鮮。對於那些創造出複雜神話體系的信仰者,我們很可能低估其敬畏之心;而那些輕率談論「永恒」與「無限」的人,也許應學習謙卑。人類能做的最好事情,就是去理解上帝的某些面向與屬性,並在其面前低頭致敬。思想蓬勃的希臘人對神的最高理解,並非僅止於宙斯。他們可以談論宙斯,向他祈禱;但在宙斯之上有克洛諾斯,在克洛諾斯之上有烏拉諾斯,在烏拉諾斯之上是混沌;而在混沌之上,是無人言說的「最初因」。東方民族也有類似的觀念和保留,印度聖者商羯羅的禱詞最能表達此敬畏之情:「主啊,請寬恕我三種罪過:祢本無形體,我卻在冥想中賦予祢形象;祢超越一切屬性,我卻在讚美中描述祢;我在參拜聖地時,忽略了祢無處不在。」努力去理解神某些面向的偉大和宏大,有助於靈性成長,而非阻礙。唯獨不要將此面向視為整體,從而落入偶像崇拜。將上帝視為蒼穹之主、萬千恒星與行星的源頭與本原,最能激發敬畏之心。祂最突出的特質,在人類中體現為「廣闊異象」,北方詩人用鮮明的象徵或短語表達了這點。斯堪的納維亞神話中有「沈默的守望者」之說,「全視之眼」則是所有共濟會員都熟悉的象徵。希伯來詩人在其精彩的詩句中,也多次提及此特質:「瞧!祂保護以色列,不打盹也不睡覺。」自然如此,因為此神在時間尚未存在之前就已存在,晝夜、冬夏、休止與活動的交替,對此毫無影響。

典型高度發展水瓶座的特質,正如前文所述,是非凡的遠見和寬廣的視野。他完全沒有偏見,思想開放,絲毫不受任何成見或迷信的影響。傳統與權威對他毫無約束力。當他面對這些時,內心依然平靜安然,甚至帶著某種友善和興趣;但無論對於傳統和權威多麼有禮貌,都不會因此遮蔽自己的眼光,也不會停止以求真的目光審視。其方式既不激進,也不好鬥。他懂得等待;而且等待得越久,越能清楚地認識到,在值得探究的事物上,想要獲得確定性是多麼困難,也越明白過於倉促地否定其他人理論是多麼愚蠢——畢竟他們同樣有可能是正確的。因此,此類人完全沒有做作之態,在知識方面也絕無虛榮和自負。他願意向任何人學習,哪怕是一個小孩,因為他唯一確信的就是自己所知甚少。在耐心探究和深入思考之後,若他發現了某個新知或揭示了某個謬誤,通常會迫不及待地將此信息傳遞給他人,即便這會推翻自己曾堅持的觀點,甚至放棄自己最喜歡的理論。事實上,這是最理想的科學家類型;不一定是實用科學家,在物質層面應用自然法則;有的是專注於研究這些法則、追求真理的學生——耐心、冷靜、不知疲倦。方法是全面考察問題,形成自己的假設,然後搜集事實,不斷檢驗和試煉自己的理論,直到經得起任何挑戰。實際上,「事情的真相是什麼?」才是此人唯一關心的問題,而平庸工匠常常自詡的科學態度、總愛問「這有什麼用?」等,幾乎從未進入此人思考範圍。

初始發展的水瓶座性格缺點,可以用一個詞來概括:低效。因為在早期階段,廣闊的視野似乎讓他感到困惑,而非給予幫助。寬廣的眼界常常伴隨著極其短淺的目光,以至於實際細節在一片模糊中被忽略。因此,儘管這些人非常清楚自己有許多事情應該去做,卻很難決定究竟該從哪裡、何時開始。因此,往往會把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浪費在瑣事上,經常因為在微不足道的決定上,猶豫不決而錯失最佳機會,缺乏實際常識,無法善用現有條件實現目標,因此難以取得最佳成果。他們的專注力很弱,雖然通常性格隨和、善良,也常被稱為「無害」,但由於缺乏想象力和相應的圓滑,往往會因考慮不周而陷入困境。其記憶力有時也不太好——或者說反應較慢。重要的細節常常被遺忘,等想起來時已為時已晚。他們做事常常猶豫不決、缺乏頭緒,這種表現會讓更有能力、更實際的人感到格外惱火。另一個常被指責的缺點,是道德和身體上的懦弱;大多數水瓶座人確實有一種「以和為貴」的傾向。在高度發展的階段,也許會為了自己認為重要的真理、或保護弱者而奮起抗爭;但只要敵方對策略和鬥爭方法擅長,在當下總能占到便宜,因為水瓶座很容易被引導去思考抽象的對錯問題,而不是集中精力應對攻擊或防禦。大多數水瓶座人,尤其是女性,面對敵人來襲時容易慌亂和困惑,一旦卷入沖突——在初級發展類型中常見——他們只會依靠某個堅守的信念上、笨拙而盲目地反擊,別無他法,促使奮起的主要動力只是想盡快結束麻煩。在混亂中,可能會一再讓步,但當爭鬥的喧囂平息、局勢明朗之後,會發現水瓶座人依然堅守原地,因為如果其視野真的廣闊,就不可能僅僅為了取悅他人而收窄。此種心態,再加上典型追求真理者往往反抗傳統,導致各種令人不安的突破常規之舉,因此水瓶座男女很難成為「格蘭迪夫人」(即世俗輿論)的寵兒。他們的發展一樣遵循著規律,但尊崇的法則未必是社會推崇的,因此水瓶座人往往我行我素,無視傳統和權威,常遭遇敵意和批評,尤其是女性更甚。

許多學生感到困惑,既然上升天王星的人相較於上升水瓶座的人,更傾向於反抗公眾輿論,為何天王星是水瓶座的守護星。一般來說,成熟的水瓶座性格較為平和,性情溫和友善,不會做出令人震驚的怪異行為,從而冒犯家人和朋友的感情;但如果天王星上升在更具活力和進取心的星座,尤其是基本宮星座(傾向以某種身份出現在公眾面前),就很容易導致古怪行為,做出不可思議、難以理解的決定,尤其是當此人性格尚未成熟、且缺乏自律時。對於那些足夠有分寸、能自我控制、不走極端的人來說,上升天王星常常與一絲天才氣質相關;但如果天王星上升時性格失衡、判斷力欠佳,尤其是在白羊座或雙子座,那就預示著人生將會充滿波折和動盪。

這第十一個星座自然與命盤第十一宮相關,根據傳統,此宮代表人與整體人類之間的特殊關係。此宮代表朋友,以及友誼帶來的各種經歷,同時也暗示了大眾對他的感觀。在水瓶座描繪中,他慷慨地傾瀉出攜帶的水——也就是情感;而真正的水瓶座情感確實廣泛而深遠。他們對整個世界都懷有友善與人道態度,不僅願意與異族、異語的人建立友誼,還對動物界的「弟弟妹妹們」溫柔關愛,甚至帶有些感傷色彩。這類人會不辭辛勞地提升周圍人的舒適與福祉,在為他人設計簡單而健康的娛樂後,獲得極大滿足。常常積極捐助鄉村度假基金、改善貧困人群生活的慈善組織等;但有時,人類的苦難與悲傷,會讓他們感到無法承受的沈重。若其世界觀偏向懷疑或不可知論,那麼從事的工作也會因為情緒沮喪而失去意義。他們缺乏堅定信念,無法讓人滿懷希望地度過艱難與黑暗時期;雖然他們與獅子座一樣擁有開闊的視野和寬廣的心胸,但他們習慣於從外部來看待人生問題,而非從核心,使得難以有效地解決這些問題。這兩種類型的差異,也可見於與他人的交往中。獅子座本能地信任他人,意識到在道德進化中,大多數人其實比其外在行為更為高尚,儘管可能因惡習而無法達到自身的理想水平;而獅子座的信任,常常能幫助他們掙脫束縛,達到自身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水瓶座不是信任他人,而是研究他們,認真、耐心、仔細地觀察其言行,甚至其思想;但人類因為自知不足,並不喜歡被剖析,因而在此過程中往往會變得不安。同時,人們也渴望被欣賞和關注,但與水瓶座熟的人會驚訝地發現,水瓶座給予的友善與關心,儘管讓人自尊心受寵、虛榮心得到滿足,但他們對後來認識的人也會如此。若這些人本身性格易嫉妒且要求多,將難以維繫與水瓶座的友誼;但拒絕這種友誼其實並不明智,因為水瓶座的友誼是建立在深刻的理解、和個人的尊重之上,直達性格的根基。他們平靜的感情純凈透明,真誠無瑕,非常值得珍惜。儘管這種博愛情感很難受到稱讚,不像一些更狹隘、盲目的人表現出專注於個人的熱情。

很容易能理解,上述特徵有時會導致親密感情方面的孤立和靈魂孤獨。在性格尚未成熟的階段,因為無法建立持久穩定的友誼,或無法明確、持續地與他人建立親密關係,使這種困擾變得更加嚴重。記憶力不好的人,很難對個人保持忠誠;有強烈的求知欲卻缺乏想象力,即使性格友好、善意,也常常會在人際交往中鬧出尷尬。事實上,未成熟的水瓶座人經常因為直率、缺乏分寸地詢問他人的感受、行為和觀點而惹麻煩。他們似乎缺乏直覺來洞察表象背後,但又無法容忍表象的存在;當他們揭開面紗、探究到事情的本質後,往往會困惑甚至失望地發現,所謂的「秘密」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而且還可能天真地把這種看法直接說出來,無意中傷害了別人,結果使自己更困惑和驚訝。

水瓶座的兒女——尤其是男性——通常較晚結婚,儘管最終大多還是會步入婚姻。他們常常以友誼為愛情的基礎,選擇的伴侶不僅僅是配偶,更是「知己」,能夠分享水瓶座豐富多樣的精神世界和興趣。水瓶座天生具備適合婚姻的素質,他們擁有寶貴的寬廣和無偏見的視野,能夠包容遺傳、環境、成長和教育上的差異。此星座的善良與人道精神,也有利於婚姻關係;典型的水瓶座人天性寬厚,要求不多,付出很多,不會有小氣的專制或幼稚的嫉妒心,並且在婚姻的親密關係中,始終懷有溫柔的體貼——這種體貼源自對宇宙法則的天生敬畏,以及對人類未來福祉的崇高追求。正因如此,水瓶座男性在婚姻上的拖延更令人惋惜;但這完全是性格特質的自然結果。無論男女,水瓶座都很難完全放開自己,往往在友情已無法維持的情況下,仍執著幻想著「安全而愉快的友誼」。即使婚姻的目標近在眼前,他們也會對明確表達愛意感到退縮、猶豫、閃躲,甚至表現得有些不公平和不近人情。在有利的情況下,青春的熱情或許能讓水瓶座早早訂婚,但即便如此,距離真正步入婚姻往往還要經歷數年。對於任何以冷靜、全面眼光看待婚姻的人來說,前路總會有「攔路虎」;而水瓶座又不熱衷於賺錢,貧困往往成為最大障礙。水瓶座的善良和體貼,使得男方不忍心讓未婚妻面對他認為的艱難生活,女性水瓶座則不願成為所愛之人的負擔。因此,無論男女,勇氣、信心和希望都被擱置一旁,恐懼、懷疑和拖延卻一路占了上風。女性水瓶座的追求者可能不想等,而果斷「斬斷亂麻」;而男性水瓶座則可能被準岳父直言不諱地催促,要他讓位給更有魄力的競爭者。於是,往往更有激情的情敵搶走了水瓶座的心上人;而水瓶座在嘆息幾聲之後,又會恢復到朋友的身份,隨著歲月流逝,不斷重複類似的經歷,卻始終不明白自己到底錯在何處。「膽小難追佳人」,女性是要選擇一個無論缺點為何、卻能充滿熱情地表達愛意的男人,還是一個連自己是否想結婚都拿不準的男人?她很難會把幸福托付猶豫不決之人。若發現追求者其實只是個冷靜的「考官」,沒有比這更扼殺浪漫了——不斷考察、權衡、猶豫,已考慮無數其他「可能性」。於是,歲月悄然流逝,直到中年已過,四十歲生日、或參加最後一位單身好友的婚禮,才突然讓這位多愁善感的水瓶座意識到,自己正走向無子女、孤獨的晚年。此時,他早已盡到了孝順兒子和慷慨兄長的責任,終於認真地開始追求婚姻,鄭重而真誠地承擔起神聖婚姻所帶來的重大責任。

在未成熟階段,這種猶豫和動搖的傾向更加明顯,連非常瑣碎的細節都會反覆權衡、仔細審視,成為利弊考量的一部分。與此同時,此型人天性善良、富有感情,又喜歡研究性格,很容易陷入一系列愚蠢的調情之中,而他們更願意將此稱為柏拉圖式的友誼。即使這些關係突然結束,也很少會讓他們真正感到心痛——至少對於水瓶座來說是如此。

水瓶座男性在作為丈夫和父親時,儘管表現堪稱楷模,但在婚姻法律等相關議題,很少持僵化的正統觀點。水瓶座對於承諾極為忠誠和守信——至少在婚姻關係正式確立之後如此——但對那些未能做到忠誠的人,卻極為寬容。他傾向於為少數群體立法,支持英國法律進行重大改革,特別是當法律對於弱勢性別造成沉重壓力。對於無知者、尚未成熟者、以及那些無法控制自己慾望的人,他也會給予細緻的關注。水瓶座得出的結論,往往會讓忽視現實的人感到良心不安。水瓶座追求真理,對人生理論不感興趣,而是直接深入事實,無畏面對,無論這些事實多麼令人震驚。他會準確地計算,有多少男女終生受酒鬼、罪犯和瘋子束縛;又有多少人因為配偶智力缺陷、或極度缺乏自制力,而在婚姻中苦苦掙扎、毫無希望。他會思考,為了人類和國家的利益,這些人是否應該被允許——更不用說強制——繼續維持這樣的婚姻。精神病患者和弱智者被禁止結婚,但其病情卻不能使已締結的婚姻失效;他發現,至少在工人階層中,許多失去配偶的人被現實所迫,不得不重新組建家庭,而法律的壓力下,又只能選擇對孩子成長極為不利的母親。繼續調查下去,水瓶座會發現,現行體制是讓性格和脾氣完全不合的人,被迫生活在一起——有時還要在極為狹小的空間中掙扎。他發現,嘮叨的妻子會使丈夫逃至酒館,而殘暴專橫的丈夫則摧毀了女性的神經和體魄,這本應孕育和撫養健康公民。促使水瓶座挑戰傳統、震驚世俗的,並非感官欲望,而是常識和對同胞福祉的真誠關切。他會提出,離婚應更加自由和容易達成;但他既不會為此積極鼓動,也不會為之奮鬥,只是滿足於用統計數據證明改革的必要性。當更激進的人推動改革實現後,他仍會繼續走在和諧婚姻的美好道路上,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展示,一個和諧婚姻可以是多麼美好、互助的關係。

占星學的學生常常感到困惑,要如何將水瓶座典範特質,與天王星這個「離婚之星」相調和。也就是說,當一段婚姻以離異和訴諸法庭慘淡收場時,幾乎總能在星盤中看到天王星帶來的不利影響。解開這個謎團的關鍵,正如本章反覆強調的,是天王星代表著一個人的人生觀。而在婚姻中,唯有同理彼此觀點,才是幸福婚姻絕對且根本的必要條件。性格上的沖突,可以通過共同經歷而逐漸磨合;性情不合的人,也可能逐步協調一致;單純的興趣差異,往往還能為婚姻增添情趣;即便思維和智力類型各異,也依然可以彼此吸引、相互欣賞。但要徹底改變自己的人生觀,學會用對方的眼光看待世界,能理解和同情對方的視角,哪怕在自己看來是狹隘或扭曲,且自己內在視野認為清晰易懂——這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只有高度發展的人才有可能做到,即便如此,也往往需要通過痛苦的磨煉才能實現。因此,天王星在命盤中的不利位置,常常與突如其來、令人不安的經歷相關,這些經歷會拓寬一個人的視野,有時也會讓人失去原本珍視的幻想。因而天王星被歸為「兇星」,人們也因此畏懼其不良相位。但對於真正屬於天王星的「子民」——那些堅信「沒有任何宗教高於真理」、「沒有任何東西值得用來交換真理」的人——天王星則會投以善意的目光。在細緻研究星盤後,若發現天王星向自己伸出手,應當無所畏懼地去握住它。儘管這隻手可能會引領他們走過孤獨、坎坷甚至荊棘叢生的道路,但始終會帶領他們攀登高處,最終獲得真正開闊的視野。

若想了解水瓶座的主要風格特徵,最好的辦法便是閱讀華茲華斯的詩歌,先讀他最著名的段落,再讀一些較為平淡、不那麼受歡迎的詩作。他對於如何創作詩歌的理論極具代表性;始終將「真實」置於首位,並且一直反對「詩歌辭藻」,因為日常生活中的樸素語言自有詩意。此心態是對自然法則的敬畏——這是偉大水瓶型靈魂的標誌。其詩歌所涉獵的主題極為廣泛,從貧困孤兒的破舊斗篷,到人類靈魂的歷史,再到星空的奇觀,無不展現出天王星之子的氣質。這位詩人在談論人生偉大奧秘時,所用的語言和獅子座詩人一樣直接坦率,但描寫力卻更為豐富。事實上,他在某些段落中有時過度描寫細節。華茲華斯許多最受歡迎的詩作,實際上都近乎平實;而他大部分作品之所以鮮有人讀,恰恰是因為它們過於平淡、近乎散文。

華茲華斯的出生時辰已不可考,但我將其詩歌與約翰·羅斯金早期的詩作進行比較,得以辨識出其類型。羅斯金的出生時辰據記載,太陽升於水瓶座,天王星接近天頂。羅斯金年長後放棄了詩歌創作,這對文學來說或許並非損失,因為他轉而以極為優美的英文散文描寫,這些文字至今仍被認為是最精美的篇章。《威尼斯之石》開篇幾章便是其文風最精湛的例證。縱觀整個文學生涯,始終展現出水瓶座最顯著的特質——簡潔、真誠、追求真理的態度和勤於學習的習慣;此外,最重要的是,他強烈關注社會學以及全人類真正的福祉。

水瓶座的宗教傾向是一種深思且虔敬的不可知論,這種態度是因為認識到,有限的人類心智無法企及無限。若他對宗教形式和儀式感興趣,那也是出於研究和比較的目的。對於世界各大宗教的經典,以及偉大宗教創始人的傳統教義,他也以同樣態度對待,不接受任何人的結論,無論是來自神職人員還是教友;而是自己深入探究、思考和質詢。若要他闡述其信仰的基礎,他會以準確而謹慎的態度擬定一份聲明,力求成為一份完全坦率且認真負責的文件;但很可能因為過多的修正與保留條款,而顯得頗為乏味。然而,他為此類著作所做的筆記,往往比書本更有可讀性,有些最精彩的筆記,甚至從未被系統性整理成書籍。馬可·奧勒留是偉大哲學家兼羅馬皇帝,其隨筆和日記,就展現了水瓶座心靈最崇高、最優秀的一面。這位偉大的異教徒以平穩而全面的視角看待人生,儘管他有不可知論的情緒,意識到對他而言最重要、最本質事實,既無法、也不可能被邏輯證明,並且他最珍視、最神聖的信念,也可能摻雜著許多人類的錯誤,但他勇敢且真誠的表達信仰,遠勝於許多現代所謂的基督徒。「無論諸神如何安排,皆充滿睿智的遠見……諸神確實存在,並且他們確實關心人類事務,賦予人類完全的能力,使其不致陷入真正的邪惡。」此類表述或許聽起來有些陌生,但在閱讀時必須小心,不要誤解其含義。許多偉大而虔敬的靈魂,更願意談論「天界」或「神的力量」,而非直呼「上帝」之名。猶太先知和教師在《舊約》中,常用複數形式稱諸神——如「以羅欣」,儘管其譯者有時會掩蓋這一點。正是這些「力量」說:「讓我們按照我們的形象造人。」——對於研究不同人類類型的占星學者而言,這句話意義深遠。新教教會不太重視關於天使職事的傳統教義,即使在早期,許多內容也有意保留,不向大眾公開,或許是因為深怕無知的人們崇拜神的某一方面,而忘記本質上的一體性;某些博學的教父,尤其是狄奧尼修斯,則對天界的階層進行深入研究。在所有偉大的宗教中,有許多奇特且有趣的知識,都與這些強大力量相關,而這些力量總是與天體聯繫在一起。這是比較宗教學的一個分支,強烈的吸引著思想深刻、認真的水瓶座子弟去研究。若能以謹慎、比較的方式進一步深入研究,會逐漸意識到,占星學呈現了更可接受的宗教教義,勝於任何精心編纂的信條或教義問答。即便只是研究天文學,也讓有勇氣面對自身渺小的人心生敬畏;但僅僅觀察外在形式,永遠無法滿足人的全部需求,除非意識到物質宇宙只是「上帝的外衣」,上帝在感官可見的世界中無所不在,在思想和精神情感世界中亦然,從而真正體會到,身、心、靈是一個整體,自己是這奇妙整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實際宗教生活方面,「我是不是同胞的守護者?」此問題始終縈繞在水瓶座的心頭;他會給予堅定肯定的答覆,懷著熱情的同情心,尋找積極、有組織的慈善事業,提供金錢或實際支持;對他而言,外在的禮拜形式幾乎毫無意義,很少認為某個聖地或物品更值得尊敬。因此,儘管水瓶座心地仁慈、生活正直、行為無私,卻常常被心胸狹窄且「自命清高」者視為被上帝遺棄、毫無宗教信仰的人。現代基督教有個奇特傾向,會將尋求真理者排除在該宗教之外,可見於教會對科學探究和研究精神的持續打壓。基督在揀選的十二門徒中,尚且能容納那位多疑的多馬,但現代基督徒卻無法做到這點。而《聖經》中最具不可知論色彩的一部——講述約伯的懷疑與苦難的奇特戲劇,充滿了典型的水瓶座式質問——在羅馬教會中是禁書,甚至連神父也不被允許翻譯。其戲劇性和寫作風格暗示其作者可能是巨蟹座,但其精神和結論卻明顯受到天王星的影響,書中提出的問題,自人類誕生以來就一直困擾著求知者。

「當我奠定大地根基的時候,你在哪里? 大地的根基安置在何處? 光是如何分開的? 東風是如何吹遍大地? 雨有父親嗎? 是誰生出了露珠? 是誰把智慧放在人的內心? 誰賦予心智理解力?」 而這一切探尋的結果,更加確信了人的一無所知;唯有敬畏上主、尊崇造物的奇妙,才是智慧的開端。 水瓶座的觀點極為寬廣與包容,並不明顯偏愛某特定的宗教儀式。思想先進的人,往往會以莊重且禮貌的寬容態度,對待所有儀式,且更傾向於一視同仁地缺席各種儀式和典禮,來表達此態度。然而,若有人向他展示神聖符號的內在意義、以及廣泛普遍性實——尤其圓、十字、三角形、立方體、螺旋等數學符號,他一定會對這些符號懷有特殊的敬意。有些樸實且具體的物品,能呈現宗教真理,其中有一件特別吸引此類型的人。麵包的神聖本質——象徵「主的身體」——只有具有清晰視野和廣闊同情心的人,才能真正領會其內在含義。自古以來,「生命之杖」(即麵包)與那賜予一切美善的神相關,也暗示祂與世人之間的關係。無論以何種形式表現——祭壇上供奉米飯、玉米或簡單的大麥餅,或是獻上陳設餅和聖餅——只要認真思考此主題,都會被此行為背後的思想所打動和吸引。水瓶座更偏好貴格會的無聲感恩,而非彌撒的繁複儀式——這取決於種族和環境——但「麵包象徵美好而神聖事物」,不僅是上帝的恩賜,更代表著人類奮鬥的辛勞與堅持,這些都深深觸動著水瓶座。看到麵包被浪費、被忽視、發黴變硬,或隨意丟棄在塵土中被人踐踏,會使他極其反感——而在當今富裕的英國,這種現象卻屢見不鮮。在義大利和其他天主教國家,女僕若不小心掉了一塊麵包,會虔誠地把它撿起來親吻,以示歉意。那些以優越態度嘲笑此「極端迷信」的遊客,倒不妨深思此習俗的古老教義,學著向自己國內雇主和雇員傳達一些水瓶座式的熱情,認識到人類勞動的價值和尊嚴,以及其象徵物的敬意。

此星座在外貌上的影響是非凡的高貴,尤其側面輪廓尤為明顯。這無疑是「人類」的星座,即使是在尚未充分發展的個體身上,也絕不會在體態或面容上,流露出任何低等動物的特徵。此類型在情感生活中,表現出冷靜與柏拉圖式傾向,在身體特徵上也有奇特的呼應——男性往往帶有一些女性特質,而女性則帶有某些男性化的特徵。有時,一個身材勻稱的男性,其臀部寬度幾乎與肩膀相當,彷彿陽剛的體格竟是建立在女性骨架之上;而在極為優秀且極具女性魅力的女性身上,也會出現窄臀和男性化的動作、姿態。通常,這類人身材高挑、膚色白皙,擁有藍色或灰色的眼睛,眼眶深陷且間距較寬;許多人還有學者特有微微低頭的習慣,彷彿腦中思緒的重量使頭顱下垂。其聲音溫和且略顯單調,很少大笑;但許多人擁有一種格外迷人、令人愉悅的微笑,出乎意料而更具魅力。當某個充滿熱情或精力的朋友,試圖鼓勵他們迅速做出重要決定時,他們一慣的嚴肅表情會變得焦慮,寬闊的額頭上出現橫向的憂慮皺紋。其動作通常和思考一樣從容不迫,儘管性格平和安靜,但有時也會極為直率甚至嚴厲——尤其是在面對最為厭惡的惡習時,比如狡猾、虛偽和雙面人。沒有什麼能動搖他們「信任真理」,就算有人未直接說謊、卻用巧妙的言辭讓聽眾產生錯誤印象,也會激起水瓶座強烈的憤慨,嚴重程度不亞於歪曲或隱瞞真相者。

據早期的占星家所言,水瓶座「主宰血液」,而水瓶座健康不佳時,最典型的症狀就是血液循環遲緩,手腳冰冷,有時還會出現凍瘡。友誼和新鮮空氣是最好的良藥,與志同道合的朋友在美麗風景中徒步旅行,是理想的處方,能帶來奇跡般的效果。水瓶座的人應經常提醒自己健康的好處,通過遵循自然規律保持身體健康,也是對他人的責任;因為此類型的人性格有些冷淡,容易因此變得有點懶惰,尤其是在性格尚未成熟的階段。

「 唯有詩歌能訴說她的夢; 唯有憑藉文字的精妙魔力, 方能將想像自黑暗的咒縛、 啞然的迷魅中拯救出來。 世上誰能斷言: 『 你不是詩人——不得訴說你的夢 』 ? 因為凡是靈魂未成頑石之人, 皆有異象;若曾愛過, 又在母語中得良好滋養, 便都會想要說出心中的夢。 」 ——濟慈 「 悲傷難以承受,疑慮久久難消; 受苦者各陳其說,自有一套禍福之理; 但上帝只在少數人的耳邊低語; 其餘的人盡可推理論證——唯有我們音樂家才真正知道。 」 —— 布朗寧 雙魚座 魚 詩人或詮釋者的星座 變動的水象星座 基調——愛 關鍵詞——合一 主宰星——海王星 神秘寶石——橄欖石、月光石 顏色——淡丁香紫? 金屬——鋁? 身體特徵——溶解 心智特徵——洞見 「 歡宴如今已結束; 這些演員,如先前所 述 , 本都是精靈,如今已消散於空氣 中 , 如 無根基的幻景, 擎雲的高塔、華麗的宮殿、 莊嚴的廟宇,乃至這整個世界, 以及容納的一切,終將消解; 而這虛無的盛景一旦散盡, 不留一縷雲痕。我們不過是夢的材料, 而這短短的一生,不過以一睡收場。 」 ——《暴風雨》 「 晝臨之時,萬 物 自未顯者湧現;夜降之際,它們又皆消散,歸入那 『 未顯者 』 之中。眾生循環往覆地出沒;夜來則消融;阿周那啊,晝 臨又 依其法則湧現。故而,確有一個高於 『 未顯者 』 的 『 另一未顯者 』 ——永恒不滅;當一切眾生毀壞之時,它並不毀壞。…… 欲達 那至上的靈,阿周那, 須對其 專一不移的奉獻;萬 物 安住於他,他亦彌遍這一切。 」

—— 《主之歌》(《薄伽梵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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