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外传与密传的神圣智慧

生：这么说来，你们的教义并不是佛教的复兴，也不是完全抄袭自新柏拉图主义的神智学，对吗？

师：你的理解正确。巴克博士在1889年4月芝加哥举行的第三届神智学大会上曾说：『在任何时代，都有人或多或少领悟到神秘主义的学说，并融入自己的生活。这些学说不专属任何宗教，也不限于某个团体或时代，而是每个人类灵魂与生俱来的权利。』

生：除了佛教伦理体系外，你们更倾向哪种学说？

师：不倾向任何一种，而是包含全部。我们不偏向任何宗教，也不拘泥于任何哲学，而是汲取其中的精华。但是，神秘主义和其他古老体系一样，也可分为外传和密传两个层面。

生：外传和密传有什么不同？

师：神智学会的成员能自由信奉任何宗教或哲学，也可以不信任何东西，只要能认同并实践学会的三个目标之一。此学会是一个慈善和科研机构，以实际行动来传播普世皆兄弟的理念，而非口头理论。成员可以是基督徒或穆斯林、犹太教徒或拜火教徒、佛教徒或婆罗门教徒、唯心主义者或唯物主义者，这些都没有关系。但每个成员必须在内心是个慈善家，或是个学者，愿意探索雅利安文献及其他古代文献的人，又或通灵者。总之，在能力范围内，帮助实现学会至少一个目标。否则他没有理由成为「成员」。学会的外传部分是由这些「正式会员」和「非正式会员」组成。这些人可能会、也可能不会成为真正的神秘主义者。只要加入的人就是会员。但如果这个人对神圣事物的适切性毫无感觉，或只以教派、个人利益的方式理解神秘主义，那么他就不是神秘主义者。

生：就我所知，上述只适用于普通会员。然而，对于研习秘传神智学的人，他们就是真正的神秘主义者吗？

师：不一定，除非他们已通过行动证明自己，进入内圈后，发誓严格遵守神秘团体的规范。这是艰巨的任务，因为其中最重要的是完全舍弃自我，成为彻底的利他主义者，不为自己谋利，忘记个人虚荣与骄傲，只考虑同胞和众生的利益。神秘教导若要真正对人有益，就必须过著节制的生活，自我克制和严格遵守道德，尽自己对他人的责任。神智学会中的真正神秘主义者，都在内部成员之列。这不代表神智学会之外、或内圈之外就没有神秘主义者。神秘主义者不仅存在，而且比一般人知道的更多，数量肯定比神智学会员中的还多。

生：那在这种情况下，加入会员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加入的动力？

师：好处在于可以学习密传教导，即真正「智慧-宗教」的教义，以及在相互扶持与共感中受益，除此之外无其他好处。团结就是力量与和谐，共同努力更能创造奇迹。这是各种组织与社群自古以来的秘密。

生：一个拥有平衡心智、志向专一、意志坚定、毅力惊人的人，为何不能凭自己之力成为神秘学者，甚至成为开悟者呢？

师：可能性极小，机率只有万分之一。一部分原因是，现今并不存在任何一本书籍，能以浅显易懂的语言揭示炼金术或中世纪神智学的秘密。这些都是象征或隐喻。解读之钥在西方失传已久，要如何正确理解研读的内容呢？其中潜藏巨大危险，可能导致无意识的黑魔法或失控的通灵。若没有启蒙者作为老师，最好不要涉足这种危险知识。请看周遭现况，「文明」社会中有三分之二的人嘲笑神智学、神秘学、通灵或卡巴拉的任何内容，另外三分之一各持己见，互不认同。

另一部分人会一头扎进卡巴拉、通灵术、催眠术、神秘主义等领域，结果呢，没有人持相同看法，也无法就任何基本的隐秘原则达成共识。许多人声称操持终极真理，要外人相信他们已成就为开悟者。西方世界没有神秘主义的科学准确知识，甚至没有真正的占星术。在神秘学外传部分中，占星术是唯一有明确法则和体系的分支，但没人真正知晓神秘主义的真正内涵。有人将古老智慧局限于卡巴拉或犹太人的《光辉之书》，但也都只按拉比的字面解释；另有人视史威登堡或波墨为最高智慧的代表；还有人认为催眠术中蕴含古代魔法的终极奥秘。所有这些理论实修者，i因为无知而迅速堕入黑魔法。他们没有一套检验标准来区分真与假，能从中逃离的人已属幸运。

生：神智学会内圈成员所学的内容，源自真正的启蒙者或秘传智慧的大师吗？

师：并非直接向他们学习。这类大师无需亲自在场，只需传授给跟随多年、致力服务他们的弟子即可。然后，这些弟子再传播所学。如此一来，无缘亲炙之人也能获益。少部分的真传内容也胜过大量未消化的误读知识，一两金子胜过满堆糠秕。

生：但怎么分辨这黄金是真是假呢？

师：观其果而知其树。是否有人能举出例子，在任何时代有神秘学学生能无师自通，成为如同阿蒙尼乌斯·萨卡斯、普罗提诺的圣贤，或成为如杨布里科斯的通神师，或达到圣日尔曼等人所宣称的成就，且其本人并非灵媒、自我欺骗的通灵者或骗子，那么我们就认错。神智学者宁可信奉经过考验的神圣科学传统定律。确实有些神秘主义者在化学及物理科学上有过重大发现，接近炼金术及神秘学的领域；还有人单凭天赋就破译了失传的「奥秘语言」字母，因此能正确解读希伯来文献；也有通灵者隐约看到大自然隐藏奥秘。但这些人都是专家、理论发明家、希伯来教派学者、或现代史威登堡，但拒绝特殊专长或宗教之外的一切。没有一个藉著所学造福世界、国家或者自己。这些人的学问对人类毫无助益，除了几名疗愈者外（被皇家内科医学院称为庸医）。何处可以找到以简单药草而非咒语进行治疗的的上古迦勒底人？何处能找到像提亚纳的阿波罗尼乌斯，能在任何气候和环境下治愈病人，甚至让死者复活？欧洲确有几个类似古迦勒底人的专家，但如阿波罗尼乌斯的人只见于亚洲，保存了瑜伽士「在死中存活」之奥秘。

生：神智学的目的是培养这样的治疗大师吗？

师：神智学有多个宗旨，但最重要的是减轻人类肉体和精神上各种形式的痛苦。我们认为后者比前者更重要。神智学需要教导伦理道德、净化心灵、才能进而治疗肉体，因为肉体疾病的产生，除了意外伤害外，其余都是遗传引起。如果学习神秘学是为了满足个人野心、自傲或虚荣，就无法达到真正目的 ： 帮助受苦众生。若只学习神秘哲学的一两个分支，无法成为神秘主义者，有时需要掌握所有分支。

生：在达成这个最重要的目标之前，难道只有研究神秘科学的人才会得到帮助 ?

师：不，任何成员只要有意愿，都能得到一般性指导，而真正投入成为核心成员的极少，大多倾向成为神智学的「旁观者」。需要明白，神智学鼓励个人研究学习，只要不要触及外传与秘传、盲目魔法及有意识魔法的分界。

生：神智学和神秘主义是一样的吗？

师：绝不是。一个人就算没有加入神智学，也能是个非常好的神智学者，但未必是神秘主义者。然而真正的神秘主义者必定是一个神智学者，否则他便是自觉或不自觉的黑魔法师。

生：您的意思是什么？

师：我已说过，一名真正的神智学者必须实践最崇高的道德理想，必须努力觉察自身与全人类是一体的，并不断为他人无私奉献。若神秘主义者做不到这一切，那必定是自私自利。如果他掌握了超乎普通人的力量，便会成为比一般人更危险的公敌。道理很明显。

生：难道神秘主义者就是掌握更多力量的人吗？

师：若指的是真正的神秘主义实修者，而非徒有虚名的话，确实掌握著更多力量。百科全书所描述的神秘科学，是「中世纪想像的学问，涉及神秘性质或超自然力量的作用与影响，如炼金术、魔法、通灵术和占星术」，事实上并非如此。这是真实存在而且非常危险的学科，教导事物的秘密潜力，开发和培育人类隐藏的力量，从而拥有超越无知凡人的巨大优势。催眠术在普及后，成为了严谨科学的探究主题，这是个很好的例子。最初发现催眠力量是个意外。一名熟练的催眠师能利用它为所欲为，比如迫使一个人在无意识中出糗或犯罪，往往是催眠师图利自身。如果此力量落入不法之徒手中，后果不堪设想。请记住，这只是神秘主义无数分支中的一个小例子。

生：但大多数文明且博学的人，不是将这些神秘科学、魔法和巫术，视为古代无知和迷信的遗物吗？

师：这能从两方面讨论。你所谓「最文明和博学」的人也将基督教和其他宗教视为无知和迷信的遗物。然而，当今人们开始相信催眠术，甚至有些最有学问的人也相信神智学和一些超自然现象。但没有人会承认自己相信圣经中的奇迹，除了传教士和盲目狂热者外。这就是关键区别所在。有一些善良、纯洁的神智学者或许相信超自然、或神圣的「奇迹」，但神秘主义者不会。因为神秘主义者实修的是科学性神智学，基于准确地认识大自然秘密运作。神智学者若实修所谓的特异功能，但无神秘主义知识的指引，将成为一位危险的灵媒。尽管遵守著神智学最高道德准则，却只凭真诚但盲目的信仰，在黑暗中实修。不论是神智学者还是灵媒，若没有理解这些力量的哲学原理，就试图培养任一神秘科学分支，比如催眠术、物质实体化时，将如同一艘在暴风雨中无舵的船。

生：所以你不相信通灵主义吗？

师：若你所谓「通灵主义」是指一些通灵者在解释显灵现象时，认为是由已故人类的「灵体」所造成的，通常是他们的亲人，回到尘世与所爱或依附的人交流；我们否定这种说法。我们认为，死者的灵体不能回到尘世——只有极少数和特殊的情况下，我稍后会谈到；他们也不会与人沟通，除非是以完全主观的方式进行。那些客体化出现的只是前身肉体的幻影。然而，我们相信通灵主义中关于心灵感应的内容。

生：你否认这些显灵现象吗？

师：当然不否认——除非是有意诈骗的情况。

生：那你怎么解释呢？

师：有很多种方法。这些显灵的原因没有通灵者想像的那么简单。首先，所谓「实体化」现象的幕后推手，通常是灵媒或者在场某人的星光体或称「双重体」造成的。这种星光体也驱动了自动书写等灵异现象。

生：你说「通常」，那还有什么其他原因造成显灵现象呢？

师：这取决于显灵现象的性质。有时是逝世人格所留下的欲界「空壳」，有时是元素精灵。「灵」是一个多义和广泛的词。通灵主义者在使用这个词时，我真不知道指的是什么；他们认为，这些显灵现象是由转世的自我产生的，即精神性和不朽的「个体」。我们完全否认这个假设。有意识的个体在脱离肉体后，是不可能物质化的，也不可能从自身的心智天界层面返回到尘世客体层面。

生：但是灵媒从「灵」收到许多信息，不仅显示出智慧，还会透露灵媒不知道的事实，也不存在于询问者或观众大脑中。

师：这并不无法证明你所谓的智慧和知识来自于「灵」，或来自脱离肉体的灵魂。有些梦游者在恍惚状态下，能够创作音乐和诗歌、或解决数学问题，即便从未学过音乐或数学。还有些人在深度睡眠中，能够睿智地回答问题，甚至说出希伯来语和拉丁语，即便清醒时对这些语言一无所知。你会坚认这是「灵」的作用吗？

生：那你如何解释这些现象呢？

师：我们认为，人类的神圣火花与普遍精神的本质是一致的，我们的「精神性自我」实际上是无所不知的，但由于物质的阻碍，无法在物质界表现出它的知识。当越加移除这些障碍，也就是说，当肉体的独立活动和意识变得越来越麻痺，如在深度睡眠、深度恍惚状态、或在疾病中时，内在的自我就能在此层面更充分地显现。真正美好的高等通灵便是如此发生，展示出不可否认的聪慧和知识。至于低等的通灵现象，例如实体化现象、或与「灵」的寻常平庸对谈，要解释的话需要很多时间。我们不想干涉灵媒主义者或任何其他信仰。虽然目前通灵主义者仍相信，高等通灵是由死后的灵魂造成的，但其领导者和最有学问的人都承认，并非所有现象都是由灵体产生的。这些人将逐渐认清全部的真相，但此时，我们无权也不想强迫他们接受我们的观点。至于那些纯粹心灵感应和精神性的现象，我们更不同意是与逝者人格灵体交流所致。

在此情形，并非死者的灵魂降临到尘世，而是生者的精神升华到纯粹的灵魂层面。实际上，也非升华或降临，而是灵媒的状态或境界发生了变化。当灵媒的身体陷入麻痹或「出神」时，精神性自我便会摆脱肉体的束缚，与逝者的灵魂处于同一意识层面。因此，如果生者和死者之间有精神上的吸引力，就能够彼此交流，这经常发生在梦中。灵媒和非敏感者的区别在于，灵媒的精神在脱离肉体后，仍能够影响自身已麻痺的肉体，使它们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说话和写作。他的自我能够使身体像回声筒一样，复述自己或逝者的思想和观念。但是，非敏感者因不易受影响，无法这样做。因此，尽管每个人在身体睡眠时，自我都能与自己所爱的逝者自由交流，但是，由于他们身体和大脑不够被动与敏感，醒来后便一无所知，连一丝模糊、梦幻般的记忆皆无。

生：这表示你完全拒绝通灵主义的哲学吗？

师：如果你所谓的「哲学」，指的是死者来找活人的理论，那么我们拒绝这种哲学。但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哲学。通灵主义者之中最好、最聪慧和最真诚的人也是这么说。通灵现象中只有一个基本不变的事实，就是无形的力量和智能体控制了灵媒，而产生这些现象。没有人会否认这个事实，除了盲目的物质主义者外。

生：有人说神智学会创办的目的，是为了要打击通灵主义、以及人死后个体性仍存在的信仰？

师：你被误导了。我们的信仰完全建立在不朽的个体性上。你和其他人一样，把人格与个体性混淆了。西方心理学家在这两者之间并未建立明显区别。然而，理解两者之间的差异，是了解东方哲学的关键，也是神智学和通灵主义教义分歧的根源。或许我这么说会更加招致通灵主义者的敌意，但我还是必须声明，神智学是真正的和纯粹的精神主义，而当今大多数人虽挂此名，但其实只是超物质主义。

生：请您再更清楚解释你的想法。

师：我的意思是，虽然我们教导精神和物质的一体性，虽然我们说，精神是潜在的物质，而物质就是精神的结晶（如冰是凝固的蒸汽），但是，一切的本源和永恒本质并非精神，而是超精神（而可见的固性物质只是其周期性的显化），所以我们认为，「精神」一词只能用来称那真正的个体性。

生：但是，这个「真正的个体性」，和我们意识到的「我」或「自我」的区别是什么呢？

师：在回答你之前，必须先探讨你所谓的「我」或「自我」。「我是我」这种基本的自我意识，和「我是史密斯先生」或「我是布朗夫人」的复杂思维是有区别的。同一个自我会进行一系列的出生或转世，这是整个教义的基本支点。所谓的「史密斯先生」事实上是贯穿记忆的一系列日常经验，形成了史密斯先生所谓的「自己」。但是这些「经验」都不是真正的「我」或「自我」，也不是感觉到自身的根源，因为他会忘记很大一部分的日常经验，当这些记忆留存时，才会产生「我」的感觉。这些「经验」组成了神智学所谓的「虚假人格」（因为是有限和短暂的）。而「我是我」的感觉是真正的个体性。我们认为，这个「自我」或个体性就是一个演员，在人生舞台上扮演许多不同的角色。一个尘世上的投生，就同「自我」在舞台上演出一晚。某晚扮演「麦克白」，隔天扮演「夏洛克」，第三天又扮演「罗密欧」，第四天「哈姆雷特」或「李尔王」等，直到完成整个轮回周期。一个「自我」开启生命历程时，以精灵的角色登场，然后是一些小角色 ： 士兵、仆人、合唱团一员；之后上升至有「对白」的角色，有时是主角，有时是配角，直到最后以魔法师普洛斯彼罗的角色收场。

生：我明白。你又说，真实的自我在离世后，并不会返回尘世与生者交流。但如果演员保留了他的个体性，难到不能自由地回到先前的舞台上？

师：不行，因为离世后的极乐状态与尘世极不相容。人在世时，往往因交友不慎、或所处环境，而受了许多不应受的苦难，离世后能享有完美的宁静、安息与幸福，以便再次背负生命的负担。我们稍后能再详细讨论。

生：在对神智学有一定程度的理解之后，我觉得此教义比通灵主义或其他宗教思维更加复杂和形而上。是什么原因使此体系能引起世人兴趣，而同时也引起这么多仇恨吗？

师：有几个原因（1）粗俗物质主义理论以往遍行于科学界，如今发生了强烈反动。（2）对于基督教会的空洞教义、不同教派与日俱增的相互冲突感到不满。（3）其三，越来越多人认识到，明显自相矛盾且互相冲突的信条，不可能是真理，且那些未经证实的主张也不可能是实际存在。再者，传统宗教无法挽救道德的沦陷、净化人心或社会，更增人们的不信任。（4）很多人相信，世间肯定有一种科学性的哲学和宗教系统，而非推测性的，为少数人知晓。（5）有人相信，若要找到更接近真理的体系，必须追溯到古老教义，早于任何信仰。

生：但为什么这个体系到现在才被提出来？

师：因为时机成熟了。现代有如此多坚定不懈寻找真理的学生，不惜任何代价，也不怕真理埋得有多深 - 这就是时机成熟的标志。在这种情况下，真理保管者允许将某些部分公诸于众。若是神智学会推迟了几年才成立，恐怕早已有一半的文明国家陷入物质主义，另一半则陷入泛拟人化和现象主义。

生：神智学可以被视为神的启示吗？

师：完全不是。这也不是什么来自高等、超自然、或是超人类神灵的新颖启示。这只是十分古老的智慧，揭示给尚未知晓的人，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些智慧的存在与流传。近代「时髦」的思潮认，这些伟大文明的秘密教义，如埃及、希腊、或罗马人的，只不过是祭司的骗局。他们认为玫瑰十字会的人也是半疯半傻。写下无数书批评他们；一些从未听过的新作者，都以批评家和神秘学者的姿态，妄加评论炼金术、拜火哲学家和神秘主义。然而，埃及、印度、迦勒底、和阿拉伯的一系列先哲，还有希腊和西方的最伟大的哲学家和圣人，都认为艺术和科学的基础和起源都是神圣的，所有知识都归于智慧和神圣科学门下。 ᷿柏拉图视奥秘教义为最神圣的。亚历山卓的革利免本身是厄琉息斯秘仪的启蒙者，曾说「秘仪所传授的是人类的终极知识」。难道᷿柏拉图和革利免是两名恶棍或傻子吗？

生：那关于「敌意」的部分，如果神智学是真理的代表，为什么却遭遇反对，没有被普遍接受呢？

师：有许多原因，其中一点是人类仇恨「创新」。自私的本质是保守的，讨厌被打扰。喜欢随和及模棱两可的谎言，不喜欢最伟大的真理，因为真理会牺牲此人的舒适。若一件事不能马上获得利益，人类就会展现出偌大的心智惰性。我们所处的时代极度缺乏灵性，非常势力。另一个原因是，一般人不熟悉神智学深奥的教义，部分内容与世人被灌输的世俗教义针锋相对。再者，若要成为内圈的真正弟子，需要付出许多努力、并恪守纯洁生活，完全无私。可想而知，这些条件只对极少数人有吸引力。这就是神智学注定要缓慢爬坡的原因。神智学的哲学本质上是给那些受尽苦难，对其它救赎方式都心灰意冷的人。最后一点，任何新的信仰或道德体系，在被引入陌生土壤时，最初必然会被蒙昧主义和自私的群体阻止前进。「创新者的冠冕是一顶荆棘之冠。」确实！要摧毁白蚁蛀空的旧房子时，总会面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