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乐章——第二幕
(B)刺耳的急板
五度音好不容易才从惊慌失措中回神,拉响警报,警报声如呜咽的女妖在空中哭号。天军跳出大飞舰,轰隆隆的巨轮滚动声、嘎吱声、锒铛声、骑兵严厉的喝令声、豪气干云的军号声、振奋人心的清脆喇叭声,使大地震动。虽然天军的数量不及冥界四处飞舞的群魔,但其阵容之浩大,在地球仍是历来未见;胜利并不是站在多数这方;并非如此!只有上帝才能赋予力量!
马尔斯以打雷般的嗓门指挥天军,他们也确实是精兵,不辱其威力与天名,个个是勇猛剽悍的英雄好汉。数不清的部队与马匹走下巨型慧星舰,摩拳擦掌地准备应战。马尔斯这位无所畏惧的重装战将与众神会合,包括挥舞著三叉戟的涅普顿、面色灰暗的萨图恩、红发的幸运与成功之神朱庇特、敏捷 的墨丘利等,眼神明亮的晨星维纳斯手持火炬,其金色火焰照亮了这整片兵马喧嚣,金属铿锵的热闹景象,骑兵如小银铃般的马刺叮当声,尤其清脆。银色军号再度响起,之后所有军队忽然肃静下来。接著,为回应这道光明飓风的朗声挑战,城堡四壁内也忽然响起了魔兵聚集的嘈杂声,罗马曲管喇叭利图斯号、音色较粗哑、窒闷、平板的罗马曲号布契那圆号等喇叭声,以及地狱的邪恶住民上战场的吆喝声,喧闹、疯狂、暴戾、激烈地公然反抗天军。
城堡的大门被猛然撞开,铰链吱嘎作响,一群长相狰狞的祭司摇著香炉先走了出来,短长格接著上前,身边围绕著众臣。他的左右分别是佐波与六脚的六音步,六音步是诗一般的怪物化身,但身子扭曲得匪夷所思!祭司们连珠砲似地吼诵黑色魔咒,字与字之间含糊不清,因为全是以子音构成。其中可听见圆滚滚的低沉念诵声,那是名符其实的低音将军、祭司们以黑暗之歌召唤的固定低音,阴郁而黝暗,像一首凄婉的黑夜赞美诗。他们一如死亡唱诗班,吟唱著使人血液凝固的颂歌。此时天不怕地不怕的短长格厉声大喊,声音静止了下来。
短长格(高傲地对那群行星之主说):这不请自来的叨扰是怎么回事?你们终于知错,要来效忠我了吗?早该这么做了。
马尔斯(怒斥道):你这放肆的王子——你该要下台了;我们是来摧毁你和你虚张声势的党羽的。
短长格:什么!!这蠢驴好大的口气!你真以为凭你那几只三脚猫,就能打败我短长格?你看好了!我的城墙里可是披著虎毛豹皮、威猛无比的蛮族大军,由我的最高司令官圆滚滚统帅,他就像无情的命运之神,主宰一切!趁现在还来得及,快弃械投降吧,念在你我兄弟一场——要不等会儿可别怪我不 念旧情!
马尔斯:净说些没用的空话啊,短长格,你这没胆的狗熊;不过你再狡猾也没用了,因为没有哪个人类或恶魔敌得过众神的神威……你这被逐出天庭之人!!就让我们来告诉你那班披著猫皮兔绒的流浪吟游诗人,这些连你也编不出来的英雄传奇、豪杰故事吧。可怜的是,不论是你还是他们,都活不到接受教诲的那一天了!等会儿你们统统要大难临头,你能给他们多少勇气,就给他们多少勇气吧!
短长格:你太小看我的英勇大军了,敢批评他们的军服,(鄙夷地说)你们自己身上穿的也好不到哪去!瞧你们这一身漂漂亮亮的打扮,像个傻瓜般从头到脚覆满盔甲,活像一群拉皮条的!不过说真的,好像有人没来?我那胆小如鼠的孪生兄弟耶和华上哪儿去了?他怎么没亲自出征,打这场地球霸主之战?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又躲在那充满湖光山色但了无生气的「天堂」里了呢?我说你们啊,快叫他下来和我一对一单挑吧!
(墨丘利大笑,其他人则愤怒地嘀咕。)
朱庇特(义正词严地说):你在说梦话吧,兄弟!事情无关你们的私人恩怨,而是宇宙星君们对你开战……因为你背叛了我们所有人,我们是奉天父——永远隐身的伟大逻各斯、奥秘庄严的崇高存在——之命,前来讨伐你的。
短长格:如果大家都得参与这场战争——那耶和华人呢?有些笨蛋不是称他为善妒、愤怒的「复仇上帝」吗?我呸!
马尔斯:那位兄弟「心胸宽大」、「心肠软」又「慈悲」,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的天父才命他不要参战——以免他在最后一刻为你求情,冀望你改邪归正。
短长格:我才不屑他伪善的「求情」,也不认你们这群人和你们「不可知」的天父!!!这样听懂了吗……小子?!!我只承认一个父亲——而「他」对我而言是可知的!!
(这时再度响起了可怖的嘶嘶声,行星之主们把兵器抓的更牢,一半的人抽出或举起了刀枪。)
短长格:吓到了吗,嗯?你们都听到他充满可怖力量的神圣嗓音了吧;警告你们快滚,等他开口就太迟了。要滚就快,不然我的主子可没耐心和你们耗下去!!
马尔斯:我们不怕死神的气息,在天父的下,我们永存不朽。
晨星维纳斯:没错,给你的应声虫或你所谓的「祭司」们一个忠告:停止那愚不可及的咕哝吧(因为短长格话一说完,他们就又开始念诵,只是声音放低),不如为你谱一首杜姆卡送葬曲、哀痛不已的单音乐曲或素歌、挽歌或安魂曲,让他们的鬼魂在你行将就木之际吟诵,或唱一首爱尔兰人的丧歌,以表哀戚或送葬,或唱一首纪念你的墓歌或悲歌,因为不久你就会需要的。我们的天父——无论可不可知——不会任凭不知悔改的罪人得逞。
短长格:闭嘴,别唠唠叨叨的,我既不喜欢妳那张漂亮的脸,也不喜欢妳的陈腔滥调……妳这地上的爬虫!
马尔斯(不耐地打断):废话太多了(他脱下臂铠,扔到短长格面前):给自己一点防备吧!开战的时候到了;你这嚣张之徒!!
短长格(愤然大吼):我接受你的挑战,看我把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他和随从们退入城堡,城堡大门哐啷一声关上。)
城堡内传出短长格的声音:
短长格:进攻!!
马尔斯(大喊):上!把这蛇窝捣烂,不留活口!攻啊!
前一刻双方还在唇枪舌战时,众魔在城墙上不发一语,冷冷看著行星之主们,等候下令开战,此时他们向战帅们射出满天箭雨,但箭飞到半途就落 地,穿不透那层不可见的保护结界,行星之主们各就各位,展开攻击。天军的快箭射中了妄想偷偷躲进黑夜暗影间的靶子。这时马尔斯的声音响起:
马尔斯:来吧,让跳跃的火花倾泻而下……攻啊!!!
朱庇特:让我们用真理的铁砧给一记重锤,令它改邪归正!
重砲连连轰击,红色火浪在黑夜里翻涌,隐现在酸臭的破碎烟幕下。巨型火泉往上喷射,令人惊骇。在马尔斯的总指挥下,天军们接受将帅之命,涌向短长格的城堡及其地府魔怪,发出如洪水或巨瀑般轰隆隆的声响。大军攀上墙顶,左右开弓,勇往直前,逼得敌人节节败退。最后,一群人马终于抵达门边,从内侧开了大门。枪林弹雨的火力打得墙壁坑坑洞洞,马尔斯率军攻入城堡深处,一面逼退敌军,一面摧毁城堡,追在群魔身后愈攻愈深,直至广大地狱的最底层。
圆滚滚的空军试著飞到敌军之上,但始终不成,因为飞船一起飞就被击落,最后连一架也不剩。不论在城堡或地府的哪一处,都没有人要求或接受军援——因为这是场生死之战。
城墙与大门及一切幽密角落,无不被拆毁殆尽,扔进废墟深处,所有内殿都被夷平,仿佛一阵闪电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与威力向四面八方连续放射。就这样,最后天军强力攻下了整个冥界,除了胜者,其他人无不措手不及,如坠五里雾中。
天军们吟唱灿星之歌,带著微笑进攻,地球在那强劲凌厉的攻势中震颤。
魔军不再老神在在,也不再对无情的折磨心痒难耐,这一回,他们不得不接受硬碰硬的全面开战——这不再是一面倒地任其兽心肆虐的战争了!惊慌失措的他们被奋勇直前的喜悦星军弄得晕头转向。马尔斯的红军挥舞铁锤矛,维纳斯的军队耍弄铜矛,并以青铜盾抵 挡魔军的箭。墨丘利的快兵像龙卷风般围住敌人,萨图恩的军队则缓缓跟上,从后方静静甩出铅锤,造成致命重击;朱庇特本人——穿著金盔甲——挥著雷鞭,并催促部队不断加强攻势,他们如猛狮般扑向阴森的妖魔鬼怪……嘶吼著追捕猎物。魔寇们惊骇地远离那群战士,短长格面对著愈滚愈大的战火,心里焦急万分,他气急败坏地咆哮,怒不可遏地唱著疯狂的毁灭狂想曲,在令人生畏的音域中骤起暴落。
这时,乘雷驾云的铁骑们继续以飞沙走石之势大力猛攻,威武的雷神朱庇特低吼催促他们深入敌阵。他们骑著铜蹄烈马疾驰,一路冲破底下的尖叫魔怪,岩石与石块、土壤与沙子扬起云尘,再落下时成了石灰般的坚硬石子雨,落在他们身后的狂乱路径上。
恶魔余党们惊恐万状地尖叫,敌方人马一心履行杀无赦的天命,左右夹攻,来势汹汹,逼得魔军四处溃逃。穿著青铜盔甲的骑兵挥舞火明之剑,轰天裂地,势如破竹,在岩石间铿锵地击出火花时,光剑出乎意料地向上弹起,在一声声雷击般的韵律中,头颅一颗颗落入血污的沙尘——像指挥大师在绝佳时刻的指挥,演绎出一首恐怖交响曲,但手法明快精湛;恶魔染血的发丝如愤怒的小蛇般卷曲缠绕,那邪恶的头颅从颈上落下时,满脑子只想著逃走。
天神们比动作最快的小鬼还敏捷,魔寇如被惊起的一窝黄蜂,恐惧逐渐扩散,来势汹汹、怒发冲冠的天上铁骑们所向披靡,风驰电掣,速战速决,而后是粗砺刺耳的喧嚣、猛力拉扯、勒马等,势不可挡地臻于最快的最急板;天军们就这样在盛怒与狂乱中,冲向犹疑不定的敌军。
钩钩与圆滚滚,最后都难逃一死,连瑟瑟发抖的单调也不例外,其他恶魔则在一片殇逝与悲叹的痛苦哀叫中东滚西爬,但豪气干云的铁骑们在骏马蹄下的火花中气势如虹地横扫千军;遇到那真正的天击,群魔只能弃械,死状千奇百怪。他们的大王也束手无策,只能站在一旁,仿佛石化一般,他邪恶的心陷入前所未有的内在折磨中,眼见大势已去,他困顿无语——正义的天平最终落到了他身上,导致这场全面溃败与莫大灾难。他心寒如冬日,意会到这是他这邪恶之神的黄昏,有人皆离他而去,他恐惧得动弹不得……就连邪恶大气息也销声匿迹,在至高神波澜壮阔的悲叹主音中闷声不响,而至高神最微弱的叹息也如一般……高贵宏伟。
战争如调快一倍的常动曲般如火如荼地进行,短长格的余党从尖牙中连连迸出哀鸣,陷入一片无止尽的绝望哭号中。上天已宣告了那些灵魂腐败的存在有何下场,他们非尘世的命运如何,是连他们的前主人也从没想到的;不过,一切都是天道恢恢。天军们乘胜追击,把恶魔从每个坑洞与角落赶出来——因为地狱伤不了他们一根汗毛,在至高神的保护下,没有什么困得住他们的英勇与高强过人的本领。不论厄瑞玻斯懦弱的仆从们如何哭天抢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哀求他们不配获得的慈悲,天军们也丝毫不动摇。逆行或蟹行的厄瑞玻斯试图逃离铿锵的刀光剑影,终归枉然。
最后,战争的吆喝声渐行渐远,深入地狱底层;声音渐慢而弱,最终只剩下战士胜利的欢呼声,响彻撒旦乐园的破败殿堂,那如今遭废弃的乐园在灰烟尘雨中缓缓瓦解,无声地崩落,仿佛一具浸满香料但多个世纪前就已完全干透的巨大木乃伊,如今终于泛出了最后一滴痛苦的尘泪,在腐败的结局中慢慢死去。那一度伟大的罪恶帝国消失无踪,只剩下短长格和三两个祭司凄凉地站在城堡的坍塌入口。他们的 喧嚣庆典化为声声哀悼,狂欢旋律变成伤恸悲歌。万罪奴役融化为一团黏液、满天烟雾,消散在无始无终的广袤永恒之地中——沉睡于无时间的永冻黑暗深处……超乎人类想像。
这时,马尔斯、朱庇特及其他众神再度上台,严正地面对他们落败的兄弟。这群审判者站在短长格面前时,后者正深陷在铁石般一动也不动的完全麻痺中,不发一语。他就那样站著——像一根黑柱,直挺挺地木立不动,只有双眼燃著仇恨的红火,滚动著无能为力的暴怒。那冷酷无情又高傲的屠夫,这时与昔日遭他毒手的人一样面临著灭绝,且万劫不复。
他们捉住短长格,没错,短长格的兄弟们亲自押著他,因为没有人承受得了他的神力。然后他们为他套上坚不可摧的脚镣,强行以铁带束缚著他;威猛的马尔斯将他高高举在头上——短长格暗声咒骂——带进那可怕的深渊,扔下无底深处。他坠落时,是他在人间最后一次听见邪气大气息的可怖嘶嘶声,一阵大烟尘从深渊升起,在那烟尘中可见一道闪电般的光迅速落下,如一颗闪耀的星辰,瞬间发出闪光……然后熄灭。他落入深渊时,地球在他的绝望喊叫中震动,连月神也落下怜悯的偌大泪珠,那泪珠状似白鸟,飞舞于夜空,如银天鹅与信天翁般莹莹发光,其巨翼强力卷起一阵夜风,直到整个以太都回响著巨大叹息,如一个灵魂受尽不可想像摧残的感叹。
那叛逆的至高神之子——短长格——就这样魂断深渊,那神般之灵的主要原子将飞散到的每个角落……未来天意一转,也许会再度集结。
短长格的可怖叫喊,回响在天堂的至高界域之间,那里居住著他甜美可人的另一半,但如今她不得不因为伴侣的任性,而注定永远忍受孤独了,虽 然他在时间深渊中碎尸万段,但仍与她有断不了的真正牵绊。他唯一的重生机会也在这里;因为男女皆然,都与其造物者一样具有身、心、灵三部分——在每个存有场域皆是如此。这三部分本身都仅有一半完整。虽然各自分处于时空中的不同世界,且思维与行动及每种永生条件皆不同,但总有一天他们终会重逢……变得完整、圆满,融入伟大的至一神之中。
最后一群哭丧者的号啕哭叫响起,他们出于错误——但高尚——的忠心哀悼大王的逝去。最后几道闪电随之劈下……把他们打成一团黏液,回归太始之初,然后一切归于平静……从今以后,只有笼罩地球的黑夜知道短长格及其附庸最终覆亡的秘密——还有一人,我们稍晚会再度见到她。
接著,一声猎号响起,天上的猎人发出信号,唤回他们的战犬,那凯旋的号角以银铃般淘气、率性而灵巧——但轻盈活泼——的搏动,吹出欢腾的即兴曲。历经战场的艰辛与拚搏,人人欢欣鼓舞。然后,在统帅命令下,天军再度登船,飞向天空,起先发出巨光,但那光缓缓消逝,最后缩小成仅如微星,一颗颗升入星际的高处消失。他们飞快的速度激起的回音,也随之减弱为轻缓的嗡哼声,化为平静的低语悄悄没入天域,无声无息。
古堡遗迹仍立在原地——静静躺在月光里,就像这首交响曲起奏时那样,接受著太阳神。截断的楼梯下,仍可见杜瑟与法尔尼小小的身影,安详地睡在瓶尔小草上。月光轻轻洒在古色古香的遗迹上。看啊!多么像满地珠宝。闪耀的黄色与粉红色托帕石带有朱庇特与维纳斯的温暖与精力;紫晶永远是治愈酩酊的法宝;珊瑚能延缓老化,增进心智能力;透明白水晶能保护心地纯净、心智澄明者不受欺瞒;翡翠能长人智慧。红宝石 充满了爱、平和、慰藉——能将悲伤一扫而尽;神秘的绿松石——是连接人类灵魂与上帝的环节;蓝宝石能重燃希望、治疗疑心病与消沉萎靡;红石榴石是灵感的使者;红玉充满著动物的活力;橄榄石与琥珀是太阳之子;钻石象征黑暗转向光明,仅适于神人穿戴……因为它象征著高等的精神生活;碧玉与玉髓、缠丝玛瑙与肉红玉髓、绿柱石与红锆石,还有所有其他装饰著《约翰启示录》中那座城市的宝石,统统齐聚一堂——在银白月光下闪闪发光,此时玛德隆与塞巴斯提安诺再度出现树林间。
玛德隆(心软地说):可怜的短长格!落入自己一手创造的罪恶渊薮,还带走他这失足天才的沉沦同类。由他吟唱持续低音的贝尔加马斯卡舞曲与高傲的帕多瓦舞曲已曲终人散,连同那所有的颤音与涟音,以及所有其他装饰音;他宏伟的渐强音,如今几乎已成了永恒的渐弱音。多令人难过啊;我们要持之以恒地祈祷,有一天众神之父会引领他弃暗投明。
塞巴斯提安诺:他深知众神有多少实力,即他的兄弟们,却忘了自己早已今非昔比!那就和与浮云相争般自不量力。他高估了自己的战力——太自命不凡——事实上根本是螳臂挡车。
(他看著玛德隆,她——貌美如花,正应于至福花园中绽放;他——跻身于英雄豪杰之列,当之无愧;两人皆纯洁无瑕,不受愚昧玷污,两人皆值得享有荣耀,为众神的光荣任务驱车奔波天庭。
玛德隆(望著天空):我们得回到自己要照顾的小人儿身上(指著睡得香甜的两个孩子),再度与清纯可爱的他们合体了,我的法尔尼……!
塞巴斯提安诺:我的杜瑟;我亲爱的……!
两人走向孩子们,以祝福的姿态站著俯瞰他们一会儿,然后缓缓融入睡梦中的两人。神秘的旋律再度融 入了人类的俗世弦音!
月亮缓缓下沉,夜色转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