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VII. 黄道星座及其古老性
『所有人往往对自己的理解力有很高的自负,并对他们所宣扬的看法十分坚持。』乔丹 (Jordan) 如此说,他又公正地补充——『然而,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被被别人的理解所引导,而不是自己的;可以更准确地说,他们更多地是接受观点而不是形成观点。』
这一点在科学考虑假设的观点上,显得尤为真实——所谓「权威」的偏见和先入之见,常常决定著对历史最重要的问题。在我们博学的东方学家中,有好很多种先入为主的看法,然而,相较于黄道古老性的普遍错误,很少有比它更不公正或不合逻辑的。由于一些德国东方学家的爱好,英国和美国的梵语学者已经接受了韦伯 (Weber) 教授的观点,认为印度人在马其顿入侵之前不知道十二星座, 这是古代印度人从希腊人那里把引进他们国家的。其他一些「权威人士」进一步告诉我们,在希腊人亲切地向邻国介绍这个发明之前,没有一个东方国家知道黄道十二宫。面对《约伯记》这本被他们称为希伯来经典中最古老的书,甚至是早于摩西的书籍,它描述了『大角星、猎户座和昴宿星 (Ash, Kesil, 和 Cimah) 和南方的宫』的形成 (ix. 9);天蝎座和十二星 座 (Mazzaroths) (xxxviii., 31,32)。这些话若有任何意义的话,就意味著甚至在阿拉伯游牧部落中也有关于黄道十二宫的知识。他们说,《约伯记》比荷马和赫西奥德至少早一千年——这两位希腊诗人在基督教时代前约八个世纪闻名于世 (!!)。顺带一提,那些更愿意相信柏拉图的人,他表明荷马在更早时候出现,可以指出一些黄道星座出现在《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中,或在《俄耳甫斯的诗篇》和其他地方。但是,由于一些现代批评家提出了无稽之谈的假设,认为俄耳甫斯、荷马和赫西奥德都不存在过, 所以提及这些古代作家似乎会浪费时间。提到阿拉伯人约伯就足够了;除非,他的哀歌、连同那两位希腊人的诗作、再加上莱奴斯 (Linus) 的作品,现在也应该被宣布为犹太人亚里士多布勒斯 (Aristobulus)的爱国伪造品。但是,如果黄道在约伯的时代就已经为人所知,那么文明和哲学观的印度人怎么可能一直对它一无所知呢?
在冒著现代批评之箭的危险之下——由于误用而变得钝——读者可以去了解贝利 (Bailly) 在这个问题上的博学的观点。推测的结果可能被证明是错误的。数学计算能作为更可靠的依据。贝利以《约伯记》中的几个天文上的参考为起点,设计了一种非常巧妙的方法,来证明黄道科学的最早创始人属于一支史前原始人类。事实上,他似乎乐于将托特、赛特 (Seth) 和中国的伏羲等视为《圣经》中的一些族长,但并不影响他关于黄道带古老性的证明的有效性。*为了论证起见,即便接受他如此谨慎将该学科的正确年代定为公元前 3700 年,这个日期也以最无可辩驳的方式证明,黄道十二宫不是希腊人发明的,原因很简单, 他们在公元前 37 世纪还没有作为一个国家存在——无论如何,都不是批评家们所承认的那个历史上种族。贝利随后计算了星座表现大气影响的时期,这被约伯称为『昴宿星团的甜蜜影响。』†(希伯来语的 Chimah,见约伯记三十八章,31); 猎户座 ( Cesil )的影响;关联于天蝎座 (第八星座) 的沙漠雨;并发现黄道十二宫的划分和行星的名称,在任何地方和任何时候都永远一致且以同样的顺序;既然不可能把这一切都归结于偶然和巧合,『它从来没有创造出这样的相似之处』,必须承认黄道十二宫确实非常古老。』(见《古代天文学》,第 63 至 74 页)
【*《古代天文学》】
【†昴宿星,正如大家所知道的,是金牛座上方的七颗星,出现于春天的开始。他们在印度神密哲学有一个非常神秘的意义,并关联于声音和大自然的其他神秘原则。】
再一次,如果《圣经》被认为是任何事情的权威 (还有一些人仍然相信,无论是从基督教或卡巴拉的观点 ),那么,黄道清楚地在《列王纪下》第二十三章第5节中被提到。在「律法书」被希勒家 (Hilkiah) 这位大祭司「发现」之前(第二十二章),人们已经知道并崇拜黄道十二星座。它们像太阳和月亮一样受到崇拜,因为『祭司,这些是犹大国王委任的,他们烧香给巴力 (Baal)、太阳、月亮、行星和天上群众』,即十二星座,正如英文圣经的旁注所解释的那样(见《列王纪》II. xxiii. 5), 几个世纪以来,一直遵循这一命令。只到约西亚王 (King Josiah) 在公元前 624 年才阻止了他们的偶像崇拜。
《旧约》中充满了关于十二星座的典故,整个体系都是建立其上——英雄、人物和事件。因此,在约瑟的梦里,他看到十一颗「星星」向第十二颗鞠躬,而这是是他的「星星」,指的是星座。罗马天主教徒们还在里面发现了基督的预言,他们说基督就是那第十二星,还有十一个使徒;第十二个的缺席被认为是对犹大背叛的预言暗示。雅各的十二个儿子也是同样的指涉, 如维拉潘图斯 (Villapandus) 公正地指出 ("Temple de Jerusalem", Vol. I I., p. 2nd part, chap. xxx.)。詹姆斯·马尔科姆 (James Malcolm) 爵士在他的《波斯史》(第七章)中指出,达比斯坦 (Dabistan) 呼应关于黄道十二宫的所有传统。他将它的发明追溯到伊朗黄金时代的繁盛岁月, 他说其中一个传统坚持认为行星的精灵是用他们所假定相同的形状和图形来代表,当他们向几个神圣的先知展示他们自己的时候,并由此建立了基于黄道十二星座的仪式。
毕达哥拉斯和他之后的斐洛·朱维索斯 (Philo Judaeus) 都把数字 12 视为非常神圣的数字。 『十二面体是个完全数。』斐洛补充说,太阳在十二个月内访问这些黄道星座,为了纪念这些星座,摩西把他的民族分成十二个部族,立十二个无酵饼食(《利未记》,xxiv., 5),以及在教皇长袍周围放置的十二颗宝石。(见 De Profugis。)
根据塞内加 (Seneca) 的说法,贝罗索斯 (Berosus) 通过黄道星座教授了关于所有未来事件和灾变的预言 ; 他确定的世界大火 (沈睡期) 的时间,以及大洪水的时间,对应于古埃及纸莎草纸上找到的时间。它在 25,868 恒星年周期的每次更新 时出现。阿卡德人 (Akkadian) 月份的名字是源自于并由黄道十二宫的名字,且阿卡德人比迦勒底人早得多。波罗客多 (Proctor) 先生在他的《天文学神话和奇迹》中表明,古代天文学家在公元前 2400 年就已经获得了一个最为精确的天文学系统;印度人将卡利时代 (Kali Yug) 的开始日期定在公元前 31 世纪的一次行星周期性合相;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属于亚历山大大帝远征的希腊人,教导了雅利安印度人天文学!
无论黄道星座的起源是雅利安人还是埃及人,它仍旧是一个巨大的古代遗物。辛普里希乌斯 (Simplicius,公元五世纪) 写道,他一直听说埃及人在过去的 630,000 年里一直保持著天文观测和记录。这句话似乎吓到了梅西 (G. Massey) 先生,他在他的《自然起源》(318) 中说到『如果我们将《出埃及记》所谓埃及人的一年,把单位换成月份时,仍然可以得出两个岁差周期的时间 (或 51736 年)。提奥奇尼斯·拉尔修斯 (Diogenes Laertius) 将埃及人的天文计算追溯到亚历山大大帝之前的 48,863 年 (序, 2)。马提亚努斯·卡佩拉 (Martianus Capella) 向后人证实了这一点,说埃及人在将他们的知识传授给世界之前,已经秘密研究了 4 万多年的天文学 (刘易斯,《古代天文学》,第 264 页)。
《自然起源》中有几句有价值的引语来支持作者的理论,但它们更多地证明了秘密教义的教导。例如,他引用了普鲁塔克《苏拉一生》("Life of Sulla") 中的描述 : 『有一天,天空很平静 ... .其中传来了一阵声音 ... 是一阵号角声,是如此响亮,刺耳,悲伤,引起了......全世界的恐慌。托斯卡纳 (Tuscan) 的圣 贤们说,它预示著一个新的人类种族和世界的革新;因为他们认定有八种不同的人,他们的生活和行为都不同,且天上给定各自的时期, 是由大年 (25868 年) 的循环来限定的。』
这使人强烈地想起了我们人类的七个种族,而第八个——「动物人」——则是从后第三个种族演变而来的;还有大陆的接续沉没和毁灭,最后几乎毁灭了这一物种的绝大部分。
杨布里科斯 (Iamblichus) 说 : 『亚述人不仅像希帕克斯 (Hipparchus) 说的那样保存了270,000 年的纪念物,也保存了整个末世恢复和世界七位统治者的时期。』 (普罗克洛斯, 在 Timæus, b. I.) 这已非常接近密传教义的计算。对于我们现在的第五根种族,被允许存在100万年左右的时间,而自上一座大岛 (大陆的一部分) 消失以来已经过了约85万年的时间,即第四个种族 (亚特兰蒂斯) 的鲁塔 (Ruta) ; 而底提耶 (Daitya) 是一个居住著混合种族的小岛,在大约 27 万年前的冰河时期被摧毁 (参见第二卷)。但是七位统治者,或七位神圣国王的伟大王朝,都存在于古代每一个伟大民族的文化中。无论在什么地方提到十二,它们总是黄道十二宫。
事实是如此显而易见的,使得罗马天主教作家——尤其是法国的教皇绝对权力主义——已经默许将十二个犹太族长关联于黄道十二星座。这是一种先知神秘主义的方式, 对于虔诚无知的人来说,这听起来像是一种征兆,是对「神的选民」的一种默认的神圣认可,其指头有目的地从创世之初在天上描画这些族长的数目。例如,这些作家 ( 包括德·米尔维尔,De Mirville ) 有趣地发现了十二星座的所有特征,体现在雅各临终时对他的儿子们说的话,以及他对每个部落未来的定义。 (请参阅《创世纪》第49章。) 此外,这些同样部落的旗帜,所展示的符号和名字与十二星座相同,也重复于乌陵 (Urim ) 和土明 (Thummim) 的 12 块石头上,以及基路伯的 12 个翅膀上。把精确性的证明留给所谓的神秘主义者,如下所示 : 在鲁本 (Reuben) 被描述为「像水一样不稳定」( 武加大 (Vulgate) 则被描述为 「像水一样奔腾」),对应于人,或宝瓶座;西缅 (Simeon) 和利未 (Levi) 之间稳固的兄弟关系对应于双子座;犹大 (Judah) 是他部落中「强壮的狮子」、「狮子的小崽」,对应于狮子座;扎布伦 (Zabulon) 「要住在海的避风港」,对应于双鱼座;伊萨迦 (Issachar) 对应于金牛座,因为他是『一头强壮的驴子,躺在地上』,因此与马厩有关;丹 (Dan) 被描述为『一条蛇,在路上咬人的毒蛇』,是对「处女-天蝎」这双重星座明显的描述;拿弗他利 (Naphtali) 是「释放的母鹿」,对应摩羯座;便雅悯 (Benjamin) 是巨蟹座,因为他「贪婪」;亚设 (Asher) 是天秤座,他的 「面包要是肥美的」;约瑟 (Joseph) 是人马座,因为「他的弓住在力量中」。为了填补第十二个星座的空缺,我们可以看到雅各的独生女迪娜 (Dina) 作为处女座与天蝎座分离 (见《创世纪》:94) 。传统显示所谓的部落的旗帜上有 12 个标志。除了这些例子之外,《圣经》中还充满了神学宇宙学和天文学的符号和人格化。
这仍然是一个疑问——如果实际活著族长的命运,是如此不可分割地与黄道星座缠绕在一起——那么为什么在失去十个部落之后,十二个星座中的其中十个怎么还没有奇迹般地从恒星领域消失呢? 但这并不是主要关心的问题。让我们著手研究十二宫自身的历史吧。
现在读者可能会想起一些科学界的最高权威就这个主题发表的观点。
牛顿相信黄道十二宫的发明可以追溯到阿尔戈英雄 (Argonauts) 的远征;而杜拉尔 (Dulaure) 认为它起源于公元前 6500 年,且根据《圣经》的年表,距离世界诞生只有 2496 年。
克罗伊策 (Creuzer) 相信这很容易表明,大多数神谱与宗教历法密切相关,并指出他们最初的起源是黄道十二宫——就算语我们现在所知道的十二星座完全相同,那么也是一些非常类似的东西。他确信黄道及其神秘的关系是所有神话的根源,以一种或另一种形式存在著,而且它以旧形式存在了很久 ; 由于一些奇特的事件协同作用,它以当前定义的天文外观呈现出来。(克罗伊策,第三卷,第 930 页)
不管「行星的神灵」(我们的超尘世层面的禅那主 ) 是否如《宗教学派》 (Dabistan) 所说的那样,向「神圣先知们」展示了自己;当古代迦勒底的占星魔法和神谕并存时,伟大的门外汉和战士似乎都以同样的方式受到青睐。非凡的泽诺芬 (Xenophon) 叙述了关于赛勒斯 (Cyrus) 的事,即在他去世的那一刻,国王热诚地向众神和英雄们表示感谢,因为他们经常亲自教导他有关天上(ev ouraniois semeiois) 星座的事情。( "Cyropedie, Ant. du Zodiaque.”)
除非星座的科学被视为最古老和最普遍的,否则如何解释它的符号被追溯到最古老的 神谱? 据说拉普拉斯对于水星(星期三)、金星(星期五)、木星(星期四)、土星(星期六)和所对应日子的顺序和名称,竟然在印度和北欧相同而感到惊讶。『如果可以的话,试著用当今流行的本土文明体系,来解释那些没有共同祖先、传统或出生地的国家,是如何成功地发明了一种天空幻境,一种真正的恒星名称的混乱,没有顺序和目的,它们与它们所代表的星座没有任何形象化的联系,且显然的,与它们象征的尘世生命阶段的关系更小。』难道不是因为在这一切的根源上,有著一般性意图、一个普遍的原因和信念吗? ("Pneumatologie", Vol. IV., p. 61.) 杜普伊斯 (Dupuis) 最真确的断言了同样的事情 : 『在天空的各个部分以及天文学家们任意划定的图形之间,不可能发现任何相似之处;而另一方面,偶然性是不可能的。』("Origine des Cultes, Zodiaque")
几乎可以肯定是「绝对不可能的」。在大自然中没有「偶然」,因为 一切都是数学上的协调和相互关联的单元。『偶然性,』柯勒律治 (Coleridge) 说 : 『只是神 (或大自然) 的笔名,是对于那些他不选择公开签署的特殊情况。』将「神」一词替换成业力,它将成为东方的公理。因此,基督教神秘主义者所谓黄道十二宫的恒星「预言」,从来不指向任何一个特定的事件,不管它对人类的某一部分来说是多么庄严和神圣,而是指大自然中不断循环的、周期性的法则, 只有恒星众神本身的启蒙者才能理解。
没有一个神秘主义者、没有一位出生在东方的占星家,会同意基督教的神秘主义者,甚至是开普勒的神秘天文学、他伟大的科学和博学;原因很简单,如果他的前提是相当正确的,他由此的推论是片面的,并且被基督教的先入之见所扭曲。后者将此预言直接指向救世主,其他国家看到了一个为实际显化期颁布的永恒法则象征。为什么将双鱼座视为基督的直接参考——他是世界改革家之一,对他的直接追随者来说是救世主, 但对其他所有人来说,他只是一个伟大而光荣的启蒙者——这个星座作为所有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精神性救世主的象征闪耀著,散布光明和驱散精神黑暗? 基督教的符号学家已经试图证明它象征以法莲 (Ephraim,约瑟的次子) ,雅各的选民,因此,在太阳进入鱼的星座 (双鱼座) 的那一刻,『选民弥赛亚,是最初基督徒的鱼(Ichthus),必须出生。但是,如果拿撒勒 (Nazareth) 的耶稣是弥赛亚——他真的是在那个「时候」出生的吗 ? 还是神学家们为了使他们先入为主的观念,能吻合于恒星的事实和大众的信仰,才使他如此出生的? 每个人都知道耶稣真实的出生时间和年份是完全未知的。正是犹太人的祖先用鱼(Dag) 这个词同时表示「鱼」和「弥赛亚」,在他们的拉比语言强行发展过程中,他们第一个否定了这个基督教的说法。那么如何解释婆罗门把他们的「弥赛亚」,即永恒的化身毗湿奴,关联于一条鱼和洪水,且巴比伦人的「鱼人」(Dag-O) 同样指一条鱼和一个弥赛亚,即「人-鱼」和先知?
在埃及古物学家中有一些博学的偶像破坏者,他们说 : 『当法利赛人寻求「天上的迹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