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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 魔鬼是神靈的倒影

這個象徵性的句子擁有多方面的形式,而在面對所有二元論的後期宗教 (或者說神學)、尤其是在基督教的解釋下,無疑是最危險的,也是最具破壞性的。然而,若說基督教孕育並產生了撒旦,這既不公正、也不正確。它作為一個「對手」,是大自然中事物的平衡與和諧所需要的對立力量—如影子,它能使更明亮,如黑夜,它能讓白天放鬆,如寒冷,它能使人更欣賞炎熱的舒適—撒旦一直都存在。同質性是同一而不可分割的。但如果同質的「一」與絕對者不是單純的修辭手法,且若其二元性的異質性是它的產物—它的分岔影子或映像—那麼,即使是神聖的同質性本身也必須包含善與惡的本質。如果「神」是絕對的無限的,是大自然及其宇宙中一切事物的普遍根源,那麼邪惡 (Evil) 或魔鬼 (D’Evil) 不也是來自於同一個絕對者的「黃金子宮」嗎 ?因此,我們被迫要麼接受善與惡的散發物、接受善蛇惡蛇是同一棵存在之樹的分支,要麼荒謬的相信有兩個永恆的絕對者

我們必須把這種想法的起源追溯到人類思想的最初階段,同時,即使是對眾所周知的魔鬼也應該給予他應有的待遇。古代沒有單獨的、徹底的、絕對邪惡的「惡神」。 異教思想把善和惡看作是一對孿生兄弟,他們來自同一個母親 - 大自然; 一旦這種思想不再是古老的智慧也變成了哲學。一開始,善惡的象徵只是抽象的概念,即光明黑暗;然後它們的典型成為最自然且不斷重復的週期性宇宙現象—白天黑夜,或者太陽月亮。然後創造出太陽神月神群眾來代表它們,以及用黑暗之龍來與光明之龍形成對比 (見卷 I ,VII,第五節)。 撒旦的群眾是神的一個兒子,不亞於尼阿西姆 (B’ni Alhim) 的群眾,這些神之子們『出現在主面前』,後者是他們的父親 (見約伯記第二章)。「神之子們」只有在感知到人類的女兒是美麗的,才成為「墮落的天使們」(《創世紀》第六章)。在印度哲學中,修羅 (Suras) 是最早和最聰明的神靈們,它們只有在被婆羅門式的幻想推翻時才成為阿修羅 。撒旦從來沒有擬人化、個體化的形體,直到人類創造了一個「一個活著的人格神」後才如此;然後這僅僅作為最基本的需要。他需要一個遮擋;需要一隻替罪羊用來解釋所犯下的殘忍、錯誤和過於明顯的不公正行為,因為他擁有絕對的完美、仁慈和善良。這是放棄哲學和邏輯上的泛神論、並建立了懶人的「仁慈的天父」所產生的第一個因果報應;其作為「大自然做它該做的事」(Natura naturans),「漂亮但冷酷的母親」,她每天和每小時的行為與假設不符。這導致了原始雙胞胎「奧西里斯-提豐」、「善神-惡神」(Ormazd-Ahriman),最後包括「該隱-亞伯」(Cain-Abel) 和眾多的對立。

「神」這個創造者,一開始是大自然的同義詞,但最終成為了它的作者。帕斯卡 (Pascal) 非常巧妙地解決了這個難題:『大自然有完美之處,以表明她是神的形象;另外也有缺陷之處,以表明她「只是」他的形象。』 他說道。

當一個人越往後退到史前時代的黑暗中,後期撒旦的原型人物就越顯得富有哲理。在古老的《往世書》文獻中,人們遇到的第一個個體人類形式的「對手」是其最偉大的聖人瑜伽士那羅陀 (Narada),其姓氏為「奮鬥者」。

且他是男性梵天之子 (Brahmaputra) 之一。但屬於後來的他。偉大的「欺騙者」究竟是誰,只要「睜開眼睛」且不存偏見的尋找他,就能在每一個古老的宇宙起源和經典中查明。

它就是擬人化的造物者 (Demiurge),即天上與塵世的創造者,當他與他創造者夥伴集體群眾分離時,他可以說代表和綜合了他們。它現在神學。『思想是願望之父。』 曾幾何時,這個哲學符號留給了人類反常的幻想;後來被塑造成惡魔般、欺騙、狡猾和嫉妒的神。

龍和其他墮落天使都在這部作品的其他部分描述過了,對於備受誹謗的撒旦只需說幾句話就足夠。學生應該記住的是,除了基督教國家外,對於至今每個民族來說,魔鬼作為一個實體是所謂造物者雙重性中的相反方面。這是很自然的。一個人不能既聲稱神是整個宇宙的綜合體,是無所不在無所不知、和無限的,然後又把他與邪惡分離。有鑑於世界上的惡遠比善多,所以從邏輯上來說, 要麼神必須包括惡、要麼作為惡的直接原因、要麼放棄他所聲稱的絕對性。古人非常清楚這一點,他們的哲學家把邪惡定義為的襯裡,現在由卡巴拉主義者所追隨 : 魔鬼是神靈的倒影 (Demon est Deus inversus),這是一句古老的格言。的確,邪惡在本質上不過是大自然一種對立的盲目力量;它是反作用對立對比,這對一些人來說是惡,對另一些人來說是善。沒有本質上的惡 (malum in se),只有光產生的影子;即使在我們的感知中,若沒有影子光就無法存在。如果邪惡消失了,善也會隨之從地球上消失。「老龍」在成為物質之前是純粹精神,且在成為活躍之前是被動的。在「敘利亞-迦勒底」魔法中,「蛇」 (Ophis) 和「蛇形」(Ophiomorphos) 都結合於黃道十二宮,位於雌雄同體的「處女-天蠍座」。在它墜落到塵世之前,「蛇」是「蛇-克里斯多斯」(Ophis-Christos),而在它墜落之後它變成了「蛇形-克雷斯托斯」(Ophiomorphos-Chrestos)。 卡巴主義者在任何地方的推論都將邪惡視為一種力量,與是對立的,但同時也是必不可少的,因為它給了善以活力和存在,否則善不可能擁有這些 。沒有死亡就沒有生命 (在幻覺的意義上),沒有毀滅就沒有再生和重 建。植物會在永恆的陽光下死亡,且人類也是如此;他將變成一架機器,沒有自由意志也沒有追求陽光的志向; 如果他除了光以外什麼都沒有,那對他來說它就會失去存在和價值。善只在永恆地隱藏在我們面前時,才是是無限的、永恆的,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想像善是永恆的。在顯化的層面上,一個平衡另一個。很少有有神論者和相信人格神的信徒不把撒但當作神的影子;或者他們混淆了兩者,不相信他們有權利向那個偶像祈禱、並請求它的幫助和保護,使他們的邪惡和殘忍的行為不受懲罰。千百萬基督徒內心所呼求 :『不要引誘我們。』這句話是每天對「我們在天上的父」所說的,而不是對魔鬼。他們如此重復著他們救世主的話,絲毫沒有考慮到他們的意思與「主的兄弟」雅各的意思相矛盾。『當人被試探時,不可說我是被神試探;因為神不能被惡試探,他也不試探人。』—("The Gen. Ep. of James", i, 13) 那麼, 既然教會基督**的權威上教導我們,是神誘惑我們的,那為什麼還說魔鬼誘惑了我們呢 ? 打開任何一本關於「誘惑」一詞在神學意義上定義的虔誠書籍,你會立刻發現兩個定義: (1) 『神試煉他百姓的苦難與折磨;』 (2) 魔鬼利用的手段和誘惑來誘捕和引誘人類。(聖雅各 i., 2, 12, 《馬太福音》. vi., 13.) 如果從字面上解讀,會發現基督雅各的兩種教導互相矛盾,如果神秘的意義被拒絕,什麼教條能使兩者和解?

在這些不同的誘惑之間,明智的哲學家將能夠決定在哪裡消失來為魔鬼騰出空間! 因此,我們讀到『魔鬼是一個說謊者和謊言的父親』,即擬人化的謊言,並以同樣的口氣被告知撒旦 (魔鬼) 是神的一個兒子,是他最美麗的大天使;而不是相信是一個巨大的、人格化的、永恆的「謊言」,因此使我們更願意轉向泛神論和異教徒哲學來尋求信息。

一旦我們掌握《創世紀》的關鍵,那們輪到科學的、具有象徵意義的卡巴拉揭開秘密。伊甸園的大和「主神」是一樣的,耶和華該隱也是一體的該隱在神學中被稱為「謀殺者」和對神的「說謊者」!耶和華誘惑以色列王來核點民數,撒但也在別處誘惑他做同樣的事。耶和華變成火蛇,去咬他所不喜悅的人;然後耶和華指示銅蛇醫治他們。

《舊約》中這些看似矛盾的簡短陳述 (矛盾是因為這兩種力量是分開的,而不是被視為同一事物的兩面) 是普遍和哲學性信條的反響,而被外傳教條和神學所扭曲而不為人知,卻是原初聖賢們所理解的。我們在《往世書》的幾個擬人化中發現了同樣的基礎,只是在哲學上更具啓發性。

因此,「補羅斯底耶」(Pulâstya) 是一個「神之子」,是最初後代之一,它被認為是惡魔羅剎 (Râkshasas)、人的誘惑者和吞食者的祖先。毗捨遮 (Pisâcha,女惡魔 ) 是達剎 (Daksha) 的一個女兒,也是一個「神之子」、一個神靈,且是所有毗捨遮的母親(《蓮花往世書》)。從歐洲和正統的觀點來判斷,《往世書》中所謂的惡魔都是不同一般的惡魔, 因為他們所有人—檀那婆(Dânavas)、底提耶(Daityas)、 毗捨遮羅剎—被描繪成非常虔誠、遵循著《吠陀》的戒律,其中一些甚至是偉大的瑜伽士。但是他們反對神職人員和儀式、祭祀和形式—就像今天開度發展的瑜伽修行者在印度所做的那樣— 他們同樣受到尊重,儘管他們既不被允許遵循種姓制度,也不被允許遵循儀式;因此,所有那些《往世書》中的巨人和泰坦都被稱為魔鬼。傳教士們有任何機會就會向人們展示,印度教的傳統不過是猶太聖經的翻版,在所謂的「補羅斯底耶」與該隱羅剎該隱派後代、「被詛咒的人」、造成諾亞洪水的起因上,發展出了一段完整的羅曼史。(參見阿貝·戈雷西奧 (Abbe Gorresio) 的著作,在詞源學上「補羅斯底耶」的名字意思是「被拒絕」,因而是該隱,如果你願意這麼說的話)。他說, 「補羅斯底耶」住在凱達爾 (Kedara),意思是一個「挖掘的地方」,即一個礦井,而該隱恰好在傳統和《聖經》中是第一個金屬工人和礦工 !

雖然《聖經》中的巨人 (Gibborim) 很可能是印度教徒的羅剎,但更確定的是, 兩者都是亞特蘭提斯人,都屬於下沈的種族。無論如何,沒有一個撒旦比基督教神學家更執著於誹謗他的敵人,或更惡毒地仇恨他的敵人;後者詛咒前者為萬惡之父。將他們對魔鬼的謾罵和觀點,相比《往世書》聖賢的哲學觀點和他們基督般的寬厚。破滅仙人 (Parâsara) 的父親被一名羅剎吞噬,當破滅仙人準備 (用魔法) 毀滅整個種族時,他的祖父極裕仙人 (Vasishta) 對他說了幾句極具暗示意味的話。 他向懺悔中的憤怒聖人表明 : 有邪惡業力,但沒有「惡靈」 。他說 :『願你的忿怒止息。羅剎無罪的;你父親的死是業力的運作。憤怒是蠢人的激情,這不適合智者。人們可能會問,人究竟是被誰殺害的 ?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我兒,忿怒毀滅了一個人所獲得一切... 並阻礙獲得解脫。 聖賢們躲避憤怒。我的孩子,不要受它的影響。不要讓那些無害的黑暗靈體被消滅;讓這些犧牲停止吧。 仁慈是正義者的力量。』(《毗瑟奴《往世書》》,第一卷第一章) 因此,每一次這樣的「獻祭」或向神祈求的幫助不過是一種黑魔法的行為破滅仙人祈禱的是毀滅黑暗的靈體,以實現他個人的復仇。他被稱為異教徒,而基督教徒已經注定他永遠下地獄。然而,那些每次在戰役前都祈禱消滅敵人的君主和將軍們,他們的祈禱有更好嗎 ? 在任何情況下,這樣的祈禱都是最壞的一種黑魔法,就像一個偽裝成「哲基爾醫生」(Dr. Jekyll) 的魔鬼「海德先生」(Mr. Hyde)。

在人類的本性中,邪惡只表示物質和精神的極性,即在空間時間中兩個顯化原則之間的生命鬥爭,這些原則本身就是一體的,因為它們植根於絕對者。 在宇宙中,必須保持此平衡。這兩種相反的作用力產生和諧,就像向心力和離心力一樣,它們是相互必需的—雙方相互依賴—『為了讓兩者都能活下去。』如果一個被遏止,另一個的行為會立即變得自我催毀。

撒旦的擬人化從其三個方面已得到了充分的分析—在《舊約》、基督教神學和古代異教徒的思想態度中—那些想要瞭解更多信息的人可以參考《揭開伊西斯面紗》的第 II 卷,第 x 章。也見此書的第 II 卷第 II 部分中的幾段。 觸及當前主題並嘗試新的解釋是有充分理由的。在我們研究物質人的和神聖人的進化之前,我們首先要掌握循環進化的概念,以熟悉我們現在這個種族之前四個種族的哲學和信仰,並瞭解關於泰坦和巨人的思想—確實,包括巨人心智和肉體方面。 整個古代都充滿了這樣一種哲學,它教導人們精神內捲為物質,透過漸進的、向下的循環下降,或主動的、自我意識的進化。 亞歷山大諾斯替主義者已經充分地洩露了啓蒙的秘密,他們的記錄充滿了「天使(AEons)的下滑」,在他們天使「存在」和「時期」的雙重涵義中:一個是另一個的自然進化。另一方面,東方傳統中「黑水」的兩岸 — 分隔這兩個東方的海洋 — 充滿了關於普累若麻 (Pleroma) 下落的寓言,或關於眾神和天神的墮落。總之,他們把此墮落寓言化,並把它解釋為一種學習和獲得知識的慾望—從而能知道。這是心智進化的自然順序,精神性轉化為物質或身體。在基督教時代,同樣有下降到物質和重新上升到精神性的法則,直到我們自己這個特定的亞種族時,這種反應才停止。

也許是在幾萬年期前,這在《皮曼德》(Pymander) 中以三重詮釋的方式把它寓言化了,這被視為對天文學、人類學甚至煉金術事實的記錄,也就是說,七位教長突破七個火圈的寓言,被矮化成一個物質和擬人化的解釋—天使**的反叛和墮落。 這種多聲部的、深刻的哲學敘事,其詩歌形式的「天地聯姻」、對於大自然神聖形態的「天上人」的愛、對於他自己映像在大自然中的美所陶醉—即精神被吸引到物質中—現在已經在神學的處理下變成了 : 『這七個教長不順服耶和華,自我崇拜產生了撒旦般的驕傲,隨後他們墮落了,耶和華不允許任何崇拜除非了他自己。』 簡而言之,美麗的「行星-天使」們,即古人輝煌的循環時代 ,從此以最正統的形式綜合於《塔木德》中的惡魔首領薩麥爾 (Samael) 身上 : 『那條大蛇有十二個翅膀,隨著他的墜落也拉下了太陽系或稱泰坦們。』 但是,在哲學和密傳方面,斯基麥爾 (Schemal) 作為塞巴人 (Sabean)的薩麥爾和他另一個自我,意味著占星邪惡相位的「年」,即大自然中不可避免的邪惡的十二個月或翅膀;且在密傳的神學中 (參見Chwolson 的《納巴泰農業》(Nabathean Agriculture),卷 II,第 217 頁),斯基麥爾薩麥爾都代表了一種特殊的神靈。對於卡巴拉主義者,他們是「塵世的神靈」,是掌管塵世的人格神,事實上與耶和華相同。因為塔木德派認為薩麥爾是七埃洛希姆之一的神名。此外,卡巴拉學者還將斯基麥爾薩麥爾這兩個人物視為薩圖恩 (Saturn)、克羅諾斯 (Chronos) 的象徵, 十二個翅膀代表 12 個月,以及集體象徵上代表種族循環耶和華薩圖恩在雕字上也完全相同。

這導致了來自於羅馬天主教教條的一個非常奇怪推論。許多屬於拉丁教會的著名作家承認,烏拉諾斯 (Uranian) 的泰坦和洪水前巨人(也叫泰坦)之間存在著差異,且應該加以區分;而對於那些大洪水後的巨人,(羅馬天主教徒) 在他們身上看到神話中漢姆 (Ham) 的後代。更明確地說,受循環法則引導的宇宙原始對立力量,即亞特蘭提斯的人類巨人,與洪水後偉大開悟者之間存在著差異;不論後者是右手左手途徑。與此同時,它們表明邁克爾身為「戰鬥天上群眾的統帥,耶和華**的衛士」,它看似 (見德·梅爾維爾 de Mirville ) 也是一個泰坦,只是在這個名字前面有一個形容詞「神聖的」。 因此,那些到處被稱為「神聖泰坦」的「烏拉諾斯」、以及那些反抗克羅諾斯 (薩圖恩) 的人,因而也被展示為薩麥爾的敵人 (一個埃洛希姆,在他集體上也與耶和華同義),等同於邁克爾和他的群眾。簡而言之,這些角色互換了, 所有的戰士都混淆了,沒有一個學生能清楚地分辨出誰是誰。然而,密傳的解釋可能會給這種混亂帶來一些秩序,其中耶和華變成了薩圖恩,邁克爾和他的軍隊變成撒旦和叛逆的天使們,這是由於過於忠誠的狂熱者所做的草率行為,他們在每一個異教的神身上都看到了魔鬼。 真正的含義更具哲學意義,最初 (天使的) 「墮落」的傳說在正確理解時呈現出科學的色彩。

克羅諾斯代表無盡的 (因此不可移動的) 「永續」,沒有開始、沒有結束、超越時間空間。那些「天使們」、神靈或天神,他們生來就在時間與空間中行動, 即突破超精神層面的七個圓圈,以進入現象界或局限的超塵世區域,被寓言式地描述為反抗克羅諾斯,以與 (當時) 遍一活躍且至高的神作戰。反過來,當克羅諾斯被描繪成肢解他的父親烏拉諾斯時,這種肢解的含義很簡單:絕對時間成為有限的和有限制的;一部分從整體中剝離出來,從而表明眾神之父薩圖恩已經從「永續」轉變為有限的時期克羅諾斯用他的鐮刀砍下了甚至最長的和(對我們來說) 似乎是無窮無盡的循環,並用同樣的鐮刀砍下了最強大的反叛者,儘管在永恆中是有限的。是啊,誰也逃不出時間的鐮刀 !贊美神或眾神,或藐視其中之一或兩者,那把鐮刀不會在它上升或下降的過程中顫動百萬分之一秒。

赫西奧德 (Hesiod)《神譜》( Theogony )中的泰坦是複製於希臘,這源自印度的修羅阿修羅。這些赫西奧德泰坦烏拉尼德斯(Uranides),曾經只有 6 個,最近被發現是 7 個—第七個被稱為福雷格 (Phoreg)— 記錄在一個與希臘神話有關的古老殘篇中。因此,這充分展示他們與七教長的相同性。我們認為,「天上之戰」和「墮落」的起源不可避免地要追溯到印度,而且可能比《往世書》的記載還要早得多。因為塔拉馬亞 (Taramaya) 是在一個較晚的時代,幾乎在每個宇宙生成論中都可以追溯到三個論述,各自都是一場不同的戰爭。

【*「梵天之晝」持續 4,320,000,000 年—將此乘以 365 ! 這裡的阿修羅 (非神靈,而是惡魔) 仍然是修羅,這些神靈的階層比《吠陀經》連提都沒提的次等神靈更高等。戰爭的持續時間表明了它的重要性,且它們只是擬人化的宇宙力量。顯然是出於宗派目的和出於對神學的厭惡,毗濕奴·瑪亞摩哈 (Vishnu Mayamoha) 所呈現的幻覺形體,在後來舊文本的重新編排中被歸於佛陀和《毗濕奴往世書》中的底提耶 (Daityas) ,除非這是威爾遜本人的幻想。 他還認為自己在《薄伽梵歌》中找到了佛教的典故,然而,正如特蘭 (K.T.Telang) 所證明的,他只是混淆了佛教徒和較老的斫婆迦派 (Charvaka) 唯物主義者。 如果像威爾遜教授所說的那樣,此推論在《毗瑟奴《往世書》》中存在,但在其他的《往世書》中都不存在此版本;在他的翻譯中,尤指第三卷第十八章的翻譯,這位東方學家】武斷地引入了佛陀,並展示了他是如何向底提耶傳授佛教的,這導致他和萬斯·肯尼迪上校 (Col. Vans Kennedy) 之間的另一場「大戰」。後者公開指控他故意歪曲《往世書》文本。1840 年在孟買上校寫道 : 『我肯定《往世書》並不包含威爾遜教授所認為包含在其中的東西 ... 在這些文章發表之前,我可以重復我以前的結論,威爾遜教授認為,現存的《往世書》是在公元 8 世紀到 17 世紀之間編纂的 (公元!) ,然而這僅僅是依靠無端的假設和毫無根據的斷言,他的論證是無效的、謬誤的、矛盾的, 或者是不大可能的。』 (見《毗瑟奴《往世書》》,威爾遜譯,費茨愛德華·霍爾 (Fitzedward Hall) 編輯, 第五卷。附錄)。】

最初的戰爭發生在時間之夜,是眾神 (阿)-修羅之間的戰鬥,持續了一個「神聖之年」週期。* 這一次,底提耶赫拉達 (Hrada) 的領導下打敗了眾神。在那之後,被征服的眾神向毗瑟奴求助,多虧後者的計謀,使他們打敗了阿修羅。在《毗瑟奴《往世書》》中,兩場戰爭之間沒有間隔。在密傳學說中,一場戰爭發生在太陽系形成之前;另一個在地球上,是在人類的「創造」之時;第三場「戰爭」發生在第四種族的最後,是其開悟者和第五種族開悟者之間的戰爭,即「聖島」啟蒙者亞特蘭蒂斯巫師之間的戰爭。 我們將注意到第一場鬥爭,正如破滅仙人所述,同時試圖將兩個故意混合在一起的論述分開。據說,當戴提亞阿修羅從事各自階層 (Varna) 的職責, 並遵循神聖經文規定的道路,也實行宗教苦修 (如果他們等同於我們的魔鬼,那這會是一種奇怪的行為)—眾神不可能摧毀他們。 眾神對毗濕奴的祈禱令人好奇,因為它展示了關於擬人化的神的思想。沮喪的眾神戰敗後,『逃到了牛奶之海 (大西洋) 的北岸』,†並向「最初的存在,神聖的毗濕奴」發出了許多懇求,其中一個是 : 『榮耀歸與你,你與聖者們同為一,他們的完美天性永遠被祝福。... 榮耀歸於你,你蛇族**同為一雙舌、衝動、殘忍、貪得無厭的享受和豐富的財富 ...榮耀歸給你 ... 啊,你既沒有顏色、沒有延展、沒有大小(ghana)、也沒有任何可預知的性質,你的本質(rupa) 是純淨中最純粹的,只有神聖的最偉大聖人 (Paramarshi)才能欣賞。我們向你鞠躬,有著梵天那未被創造、未削減(avyaya)的本性,*在我們的身體裡、在所有其他的身體裡、在眾生裡,*在你之外沒有任何存在。我們贊頌一切之主瓦蘇天神 (Vasudeva),他沒有土壤,是萬物的種子、免於毀滅、未出生、永恆;在本質上是「超越精神的狀態」 (Paramapadâtmavat),並且在本質和基質 (rupa) 上是這整體(宇宙)。 (Book I II., ch. xvii., 《毗瑟奴《往世書》》)

【*這句話屬於第三次戰爭,因為提到了陸地、海洋和河流都與它有關。】

上面引用的例子說明了《往世書》提供了廣闊的領域給那些反對和錯誤的批評者,每一個歐洲偏執狂都僅僅根據外部證據來評價一個外來宗教。任何習慣於對所讀內容進行深思熟慮分析的人,都會一眼看出不協調處 : 在處理公認的「不可知者」,那無形體、無屬性的「絕對者」時 (如吠檀多所定義的梵天那樣),若將它聯繫於『與蛇族一體、雙舌、殘忍且貪得無厭,』從而將抽象與具體聯繫在一起,並賦予那不受任何限制、無條件的事物以形容詞。就連在印度生活了這麼多年、被婆羅門和權威人士所包圍的威爾遜博士,應有更深刻的認識—就連這位學者也把握時機地就這個問題批評印度教經文。他如此宣稱:- *

【*在第一卷第十七章,講述了普拉拉達 (Prahlada) 的故事,他是希蘭亞卡西 (Hiranyakasipu)的兒子,是《往世書》中的撒旦,是毗瑟奴的大敵,也是三界之— 而毗瑟奴進入了他的心。】

『《往世書》不斷地教導不相容的教義 ! 根據這段經文,至高者不僅僅是創造的惰性原因,而是行使積極天意的職能。評論者引用了一段《吠陀》的經文來支持這一觀點 : 「普遍靈魂進入人類,支配他們的行為。」然而,在《吠陀》和《往世書》中,將常發生不一致 ... 』

事實上它們在嚴肅真理上出現的不一致,比在摩西聖經中更少。但是我們東方學家的心中有很大的偏見, 尤其是在那些「受人尊敬」的學者心中。「普遍靈魂」並不是「創造」或 (超)「梵天」的惰性起因,而只是我們所謂智力宇宙的第六個原則,位於存在物的顯化層面上。這就是「普遍心靈」(Mahat) 或大靈魂 (Mahabuddhi),是精神的載體,是無形體「起因」的最初原始映像,而這「起因」甚至超越精神

威爾遜教授的這段毫無意義的嘲弄到此為止。至於戰敗的眾神對毗瑟奴的明顯不協調的呼求,在《毗瑟奴《往世書》》中有解釋,只要東方學家稍微注意到它的話。*其哲學教導,有作為梵天毗瑟奴,和呈現兩個方面毗瑟奴。只有一個梵天,「本質上是物質精神」等等。

【* 這種無知被真實而優美的表達在瑜伽士對「支撐大地者」梵天的贊美中 (Book I., chap. iv. of V. P.),他們說 : 『那些沒有實踐奉獻的人,錯誤地理解了世界的本質。愚昧者不瞭解這個宇宙是智慧的本性,並僅將其判斷為感知的對象,因而迷失在精神無知的海洋中。但是,那些知道真正智慧和純潔心靈的人,將整個世界視為神聖知識的一體,如與你一體,神啊!請賜予恩惠,普遍精神啊! 』】

因此,毗瑟奴作為「創造的惰性起因」,並沒有起著積極天意作用;如此運作的是普遍靈魂李維 (E. Levi) 稱其為物質方面的星光界流體 (Astral Light)。這個「靈魂」在精神和物質的雙重意義上,是有神論者真正的擬人化的神;因為這個神是宇宙創造性代理人擬人化,有純潔與不純潔的,這是由於它在這個幻覺世界中所顯化的情況和分化,即神靈魔鬼,確實如此。但是威爾遜博士沒有看到這個角色的毗瑟奴是如何相似於以色列的神,『尤其是在他的欺騙、誘惑和狡猾的計畫中。』

在《毗瑟奴《往世書》》中,這是最簡單明瞭的。因為據其中說到 : 『在他們的祈禱 (梵唱) 結束時,眾神看見至高無上的神哈里 (毗瑟奴) 帶著海螺、鐵餅和權杖,騎在迦樓羅 (Garuda) 上。』這裡的「迦樓羅」是顯化期循環,之後談論時將解釋。因此,毗瑟奴空間和時間中的神;是毗瑟奴派信徒特有的 ( 在神秘哲學中稱為一種部落的種族的神) : 即,眾多禪那主神靈埃洛希姆之一,其中一位通常源自某個民族或部落的特殊原因而被選中,且逐漸成為「高於一切神靈的神」 (《編年史》第二章第5節) ,即「最高神」如耶和華、奧西里斯、貝爾或任何其他攝政王

『觀其果而知其樹,』—從神的行為能知其本性。對於後者,我們要麼以表面文字的敘述來判斷,要麼以寓言的方式接受。如果我們比較兩者—毗濕奴作為捍衛者和擁護被擊敗的眾神;而耶和華是「蒙揀選的」人民的捍衛者和擁護者,這無疑是反話法,因為是猶太人選擇了那位「嫉妒的」神—我們將發現兩者都使用欺騙和狡詐。他們這樣做是基於「只要目的正當,可以不擇手段」的原則,目的是讓他們各自的對手和敵人—惡魔—發揮最大的作用。因此, (根據卡巴拉主義者的說法) 耶和華在伊甸園中呈現出試探人之的形體;給撒旦派遣一個特殊的任務去試探約伯; 以亞伯拉罕的妻子撒萊騷擾法老,使法老厭煩而對摩西「鐵石心腸」 ,以免他沒有機會用「大瘟疫」折磨他的受害者(《創世紀》十二,《出埃及記》)—毗瑟奴在他的《往世書》中所使用的把戲,不是任何值得可敬的神會做的。

戰敗的眾神祈禱著 :『主啊,可憐我們吧,保護我們吧,我們祈求你幫助我們對抗底提耶 (惡魔) ! 們已經佔領了三個世界、挪用了屬於我們的奉獻,並小心翼翼地不違反《吠陀》的戒律。雖然我們和他們一樣,都是你的一部分。*..... 他們所從事的是神聖經文所規定的道路 ... 我們不可能消滅他們。你的智慧是不可估量的 (Ameyâtman),求你教導我們一些方法,使我們能夠消滅這些眾神的敵人 !』

【*『有一天,神的兒子們來到面前,且撒但和他的弟兄們也來到面前。』 (《約伯記》 ii., Abyss., Ethiopic text)】

『當強大的毗瑟奴聽到他們的請求時,他從他的身體裡發出一種虛幻的形體 (Mayamoha,「用幻覺來迷惑的人」) 他此給了眾神,並這樣說到:『這個幻覺形體**將完全欺騙底提耶,使他們偏離《吠陀》的道路,他們可能會死 ... 去吧且不要害怕。讓這種幻覺異象先於你們。眾神阿,今日必使你們大得好處。』

『在這之後,大幻覺體 (Mâyâmoha) 下降到塵世,看到了底提耶正從事苦行懺悔,於是以光頭裸體乞丐 (Digambara )的模樣接近他們 .. 他用溫和的語調對他們說 : 『餵,底提耶族的領主們,你們為什麼要修行這些苦修呢 ? 』等等。(第二卷, xviii.).

最後,底提耶們幻覺體的狡猾的談話所誘惑,就像夏娃的忠告所誘惑一樣。他們成為了《吠陀》的叛教者。正如繆爾博士 (Dr. Muir t) 翻譯的那樣 : ——

『這位大欺騙者施展幻術,然後用許多其他的異端邪說來欺騙了其他的岱提亞。在很短的時間內,這些阿修羅 (岱提亞) 被欺騙者(即毗濕奴) 所欺騙,從而放棄了建立在三吠陀教義基礎上的整個體系。有些開始痛罵吠陀、有些痛罵神靈、有些痛罵祭祀儀式,還有一些人痛罵婆羅門。他們嚷道,這種教條是經不起討論的。在祭祀中宰殺動物不利於宗教功德。只有一個小孩才會認為,在火中消耗的黃油會產生任何未來的回報 ... 若一隻在獻祭中被殺的野獸能升到天堂,那麼崇拜者為什麼不屠殺自己的父親呢? ... 偉大的阿修羅啊,無誤的話語不會從天而降;只有建立在推理基礎上的斷言,才能被我和像你們這樣的聰明人所接受 ! 因此, 岱提亞們被大欺騙者(理性) 通過許多方法弄得心神不寧。... 當他們走上了錯誤的道路時,眾神們聚集了所有的能量準備戰鬥。接著是眾神和阿修羅之間的戰鬥;後者在放棄了正確的道路後,被前者打敗了。在過去,他們曾被他們所持有的正義盔甲所保護,但當它被摧毀時,他們也隨之滅亡。』 (《亞洲皇家期刊》。社會,第十九卷,第 302 頁)。

無論對印度教徒有什麼看法,他們的敵人都不能把他們當作傻瓜。 如果一個民族的聖賢們將人類思想中最偉大、最崇高的哲學留給了世界,那麼這個民族一定知道對與錯的區別。 即使是野蠻人也能辨別黑與白、辨別善惡、辨別真誠和真實。 那些在他們的神的傳記中講述過這件事的人,一定已經看到,在這種情況下,神是主要的欺騙者,而岱提亞們「從未違反吠陀的戒律」,他們在敘述中有陽光的一面,他們才是真正的「神靈」 。因而這個寓言背後一定隱藏著一個秘密的意義。 在任何社會階層、任何國家裡,欺騙和詭計都不被認為是神聖的美德—也許神學家和現代耶穌會教士階層除外。

《毗濕奴往世書》*就像所有其他這類作品一樣,後來都被寺廟的婆羅門所傳承,且毫無疑問的,古老的手稿又一次被宗派主義所篡改。但是曾經有一段時間,《往世書》是密傳的著作,所以 它們仍然是為啟蒙者準備的,他們可以用手中的鑰匙來閱讀。

【*威爾遜認為《毗瑟奴《往世書》》是我們時代的產物,其目前的形式並不早於第八和第十七 (!!)世紀之間,這是極為荒謬的。】

至於婆羅門的啟蒙者們是否能將這些寓言的全部意義表達出來,作者並不關心這個的問題。現在的目的是要表明,雖然哲學家敬重各種形式的創造性力量,但是沒有一個哲學家能夠、或者曾經接受過寓言的真正精神,也許除了一些屬於現在的「優越和文明」的基督教種族的哲學家。因為正如所顯示的,在倫理層面上,耶和華一點也不優於毗濕奴。這就是為什麼神秘主義者、甚至一些卡巴拉主義者,不管他們是否把這些創造性力量們看作是活著且有意識的實體—且看不出為什麼它們不應該被如此接受—永遠不會把結果與起因混淆、並把塵世神靈誤作無限 (Ain-Soph)。無論如何,他們知道希臘人所謂「以太-父親」、「朱庇特-泰坦」 (Jupiter-Titan)等等真正性質。他們知道星光界流體的靈魂是神聖的,而它的身體(在較低層面上的光波) 是惡魔的。這種星光界流體象徵於《光輝之書》的「魔法頭」,即雙金字塔上的兩張臉 : 在純白色的地面上矗立著黑色的金字塔,黑三角形中有一個白色的頭和臉;另外是倒映的白色金字塔,是前者在黑暗水域中的倒影,其中有白臉的黑色映像。 ...

這是「星光界流體」,或者說是「魔鬼是神靈的倒影」。